這天下午,天色陰沉沉的,濃厚的烏雲像一隻只魔爪伸向地面,街上的行人紛紛加快腳步準備回家,而獨獨一道穿着白襯衣的人影,卻嘴角含笑,心情絲毫不被這天氣影響。
聶深遠剛幫豪先生處理完一件事,此刻正往別墅趕,手裏還提着聶佳鈺愛喫的f國本地小點心。
想到聶佳鈺能爲此展顏一笑,他心裏一片晴朗。
上了車,他平穩地朝熟悉的路開去,這些天裏,這條路他走了無數遍,對馬路邊樹池裏的野草以及一堆堆小石子都有些印象了。
車子拐過一個路口時,他將音樂打開。就在這裏,後面一輛麪包車急速朝他撞過來,連聲喇叭都沒有。
他眼神一凜,連忙打着方向盤避開,卻晚了一步。
砰的一聲巨響,他的車子被撞在了路邊。
周圍的行人聽見動靜,都朝這邊看了一眼,隨即就跟什麼也沒看到似的轉過了頭,該幹嘛幹嘛。
聶深遠腦袋撞在椅背上,眼冒金星,快速地晃了晃頭,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踩着油門想離開,卻發現車子毫無反應。
他心裏一緊,拿起座位下的一根金屬棍子,而就在這個時刻,從麪包車上已經走下來六個神情兇惡的男人,嘴裏嚷着他不怎麼聽得懂的本地方言。
這些人三兩下把聶深遠的車子擊爛,趁着他被卡在駕駛位上,猛力攻擊,不出多時便把聶深遠圍毆得奄奄一息。
等打得差不多的時候,這些人才收了手,爲首的一個道:“小子,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五哥也是你能惹的人這次先放過你,再有下回哼”
放完狠話,這些人就大搖大擺地離開。
聶深遠痛苦地皺着眉頭,伸手摸了一把臉,一臉血。
哆嗦着手拿出手機,他沒報警,而是打電話給嚴承品,讓他把自己送去了醫院。
處理好傷勢之後,天已經黑了,他開着嚴承品準備好的新車,回到了別墅。
沒有驚動聶佳鈺,他安靜地走向自己的臥房,把門打開時,卻發現聶佳鈺正坐在屋內的沙發上。
“佳鈺,怎麼不去睡覺”他問道。
聶佳鈺緩緩站起身,心疼地望着他頭上的傷口,“哥,你的頭是怎麼回事”
“沒事,出去見一個客戶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時間已經很晚了,快回去睡覺吧,熬夜不利於傷口的癒合。”
說着,他就開始推着聶佳鈺肩膀出去,是要趕人了。
“哥”聶佳鈺被他推了幾步,抓住他的手不肯走,“哥,你還騙我,我都看到了新聞了,今天你是不是被人打了”
聶深遠神色一僵,他一心想要瞞着,卻沒想到聶佳鈺會從新聞上看到。
“哥哥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他柔聲道。
“你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說沒事”聶佳鈺聲音哽咽。
一想到聶深遠爲她承擔的這一切,便心疼極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蘇凝詩那個賤人當年若不是她的出現,一切都會
可自從這個女人出現,一切都毀了
“哥,那些人爲什麼打你,我看新聞上說,是當地人動的手對嗎他們憑什麼打你,那些警察是喫乾飯的嗎那些路人爲什麼看着你捱打都沒一個報警,而且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人被抓到”
聶佳鈺憤憤不平,這要是在國內的話,哪能讓那些人這麼囂張
這其中緣由聶深遠怎麼可能解釋給她聽,只含糊說是生意上的事情,便把人推出房間去了。
這一夜,註定難眠。
比他更難眠的,是刺殺江子晨反被抓住的那個男人。
被折磨了兩天兩夜還不肯鬆口後,江子晨親自來到了地下室看他。
外面的世界漆黑一片,這間地下室裏卻亮如白晝,男人聽見動靜睜開眼,先是擡手擋了下眼睛,白色的光線太刺眼了,如同一根根針扎進他的眼睛裏,生疼。
適應了一下,他纔看清站在他面前高大人影,神情冷峻,一身氣勢令人不敢忽視。
於此同時,江子晨也在居高臨下神情冷漠地打量着他。
這人過了兩日非人的日子,除了看起來狼狽一點,那張臉還是那樣冷硬,讓人想起茅坑裏的石頭。
“把東西拿來。”江子晨淡淡開口。
他話一落,一個穿保安制服的男人立刻就端了一盆水過來恭敬遞在他手上。
男人看着這一幕,頗不以爲然。這兩天裏,扛不住被打暈過去的時候,就會有男人給他淋一盆冷水,讓他醒來。
江子晨把他的輕視收盡眼底,手一動,整盆水照着他身上紅色最多的地方潑下去。
“啊”
一霎時,男人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臉色漲紅青筋鼓起,抱着雙臂在地上不停打滾。
半晌後,才停下來趴在地上大喘氣。
江子晨潑下去的東西,可不是水,而是酒精,這些酒瓶鑽進新鮮的傷口裏,那滋味,想想就令人渾身發寒。
“你你有本事就殺了我”男人咬牙切齒道。
江子晨聲音冷淡,眼中沒有絲毫憐憫:“我憑什麼殺了你想解脫,我偏不如你願。”
“再端一盆酒精過來。”江子晨用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說道。
保安很快又端了一盆過來,在江子晨的吩咐下,全倒在了男人身上,霎時間,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空氣中,充滿了酒精跟污血混在一起的氣息,很刺鼻,江子晨卻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兩盆酒精下來,男人去了半條命,卻仍是死死地咬着牙關。
江子晨冷笑一聲,讓人架起了油鍋。
他用鉗子緊緊夾住男人的手,放在沸騰的油鍋上方,“你要是還不說,我就先把你這是手給炸熟了。”
聞言,男人渾身都哆嗦了起來,看江子晨的眼神如看什麼變態。
手底下滾燙的熱度提醒着他,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顫聲道:“我說,我說”
江子晨放了下鉗子,“早這麼識趣,不就不用喫這麼多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