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桁往後掃了一眼,發現後面那輛車還在跟着,而且就往他旁邊開來了。
他不由得往對方的窗玻璃看了一眼,卻發現是做了防護的,看不進去,只能罷休。
隨即又覺得光天化日之下,應該沒有哪個歹徒膽子這麼大,敢明目張膽地搶人,於是又放下心來,覺得只是巧合。
空的停車位兩邊都有車了,於是傅亦桁把車子停在外面,先讓蘇凝詩跟小寶下車,免得等會不好走出來。
就在這分秒之間,只見後面的那輛車忽然車門打開,從上面下來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一身黑襯衣黑西褲。
男人從背後迅速出手,一手捂住蘇凝詩的嘴,一手抱住她的腰,直接把人抗在肩上放進了車裏。
小寶奇怪地扭頭一看,旋即連忙朝傅亦桁大聲呼喊:“傅叔叔”
傅亦桁本就沒完全放下心,聽見這驚慌一喊,頭一扭就看見黑衣男人關上車門的動作。
“幹什麼”
他大喝一聲,連車子也顧不上了,連忙跑出來擋在車頭。
小寶也連忙跑過來,擋在了車前,“不準抓我媽咪,快點放人”
那車子“篤篤”兩聲,本來是要啓動的,看見小寶小小的身體擋在了車前,於是又沒了動靜。
傅亦桁一腳踹在引擎蓋上,大聲呵斥:“再不放人我報警了”
車內,蘇凝詩坐在後座兩手抱胸,有些驚恐地看着面前駕駛位上戴着臉基尼的男人,忍不住兩腿打哆嗦起來。
說起來,她最近得罪的人不少,這男人有可能是之前那幾個人渣的朋友,也有可能是公司的員工太看不慣她了,花錢派人過來的。
總是看她不順眼、想對付她的人不少。
不過,這個歹徒的身形,怎麼越看越眼熟呢
思索之間,車身又被傅亦桁踹了一腳,車子就微微搖晃了起來。
蘇凝詩穩了穩心神,嚥了口口水道:“餵我勸你把我放下去,大白天的,等下警察來了我看你怎麼脫身。”
說完她就緊緊盯着這歹徒的反應。
不過對方什麼話也不說,連點反應都沒有,跟個聾啞人似的。
蘇凝詩不由得大着膽子伸出手,想拍一下他的肩膀。
就在她馬上要挨上去的時候,歹徒一下子就轉過身,嚇得蘇凝詩連忙縮回手,卻見對方手裏拿着個手機,屏幕上有一行字:
允許你給一個人打電話。
蘇凝詩心說這人不僅聾啞,還是個奇葩,就在她琢磨着要打給警察叔叔時,忽然發現這人的手長得似乎很像某人的手。
她眯着眼仔細看着,想在上面看出朵花來,歹徒也是一愣,下意識地想收回去,卻已經晚了。
蘇凝詩一把拉住他的手,咬牙切齒道:“江子晨,你是不是得神經病了”
隔着那張薄薄的黑色的臉基尼,蘇凝詩似乎感覺到他的臉黑了一下。
既然都被認出來了,那也沒什麼好裝的了,江子晨一把扯下臉基尼,露出一張英俊帥氣的面龐。
他一絲不苟的利落短髮此刻有點凌亂,沒了平時那種嚴肅的氣質,卻多了點痞氣、
這下換蘇凝詩臉黑了,瞅了眼外面快急瘋了的一大一小,連忙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媽咪”小寶連忙衝過來,一把抱住了她。
傅亦桁也鬆了一口氣,旋即看向了那車子,問道:“裏面的人是誰你們認識嗎”
他話音剛落,車窗搖下來,江子晨一手搭在窗沿上,朝他露出個有些欠打的笑容。
“爸爸怎麼是你”小寶驚訝不已。
傅亦桁更是一臉難以理解。
“給你們一個驚喜。”江子晨淡淡道。
蘇女士是呵了一聲,小寶翻了個白眼,傅亦桁不贊同地道:“你剛纔可是差點把我們魂都嚇飛了。”
江子晨聳了一下肩膀,一臉“都怪你們膽子太小的表情”,旋即也把車子停在了旁邊。
等他走出來的時候,發現三人已經走遠了,男帥女靚小孩兒又可愛,正在前面說說笑笑,儼然就是一家人的樣子。
他頓時冷哼一聲,快步上前,跟在了三人身邊。
三人像沒發現他似的,看着前面湖上的遊船,傅亦桁提議:“過去坐坐吧。”
“好”母子倆雙手雙腳贊成。
湖裏的船就跟國內古代的畫舫一樣,中間有遮擋物,夏遮日冬避寒。根據旁邊張貼的遊玩項目介紹來看,裏面還擺有小桌子,放着點心水果飲料之類。
划船的老頭看見一行四人,搖了搖頭,一手撐着杆,一手豎起三個手指頭,用蹩腳的中文道:“三三”
原來是隻能坐三個人,以小寶爲首,接着是蘇凝詩,再然後是傅亦桁,三人依次上了船。
傅亦桁最後一隻腳踏上去之前,還學着古代人對着江子晨拱了拱手,說了一句江兄承讓了,生怕把他氣不死。
隨後小船慢悠悠飄走,留下江子晨在岸邊凌亂。
他臉黑得不能再黑,看着前面相親相愛的三人,揮手把另一艘空船給叫了過來。
上船後,用命令般的口氣對那乘船的男人道:“給我追上他們”
“啊”男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最後漲了紅了臉,憋出一句:“窩聽不動”
江子晨忍住把人踹下水的衝動,指了指蘇凝詩那艘船,又模擬了一下划水的動作,那男人這才明白過來,晃晃悠悠地跟着划過去了。
總之也是沒追上,反倒聽着一船的歡聲笑語,恨不得把傅亦桁給掀進湖裏。
三人遊玩了一個上午,還順便吃了個午飯,都很有默契地不搭理江子晨。
就連小寶也不理他,心說誰叫你嚇唬媽咪,爸爸也不行
最後回到別墅時,三人都有些累着了,蘇凝詩想着臥房裏柔軟的大牀,忍着痠痛勁兒一鼓作氣上了樓。
進房後,剛要關上門,後面一隻手就把門給撐住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她眼神都懶得給一個,直接撲倒在了沙發上。
江子晨走進來反手關上門,站在她面前,低着頭道:“氣了我四個小時,現在消氣了嗎”
蘇凝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誰氣你了,你說剛纔啊嗨、你這人性格有多悶你自己又不是心裏沒數,傅亦桁就是比你幽默溫柔啊,你這德性,也就我不嫌棄你了。”
江子晨頓時單膝跪在沙發上,俯下身一手撐在她脖子旁邊,垂下頭,冷聲道:
“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