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他跟父母鬧不愉快之後,他們打來的第一個電話。
他拇指在屏幕上滑動了一下,將手機放在耳邊,目光盯着車庫,邊走邊道:“喂”
“亦桁啊,你今天回來嗎”許婉安的聲音,不像之前那樣強勢。
“怎麼了”傅亦桁蹙了蹙眉。
“還不是怨你你爸看了你的發佈會視頻,氣得飯都喫不下,我在家裏看着乾着急啊,怎麼說他都不喫,眼看人都瘦了”
“我馬上回來。”傅亦桁立馬緊張起來。
掛了電話,他腦海中浮現出父親臥在牀上虛弱的樣子,面上帶了一抹憂愁。
嘆了口氣,沒再多想,大步進了車庫。
一路上不敢耽擱回到家裏後,卻發現自己老爸穩穩當當坐在客廳喝茶,面色紅潤。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時,立馬拉下了臉:“跟我到書房來”
傅亦桁蹙眉看向許婉安。
許婉安訕訕的,有些心虛地避開了兒子的目光。
傅亦桁一言不發地跟在父親身後,上樓來到了書房。
門一關,傅南山就指着他鼻子,一臉恨鐵不成鋼,“你是不是想氣死我是不是想氣死我”
“我們傅家能讓那種女人進門嗎你趕緊跟她分手,給悠悠一個交代,我只認她這一個兒媳婦”
傅亦桁神情冷淡,身上帶着股疏離意味,“不可能。”
“不可能也得可能,我命令你必須這麼做”傅南山怒吼一聲,氣得臉紅。
傅亦桁看了激動的父親一眼,清明的眸子裏浮現出複雜的情緒,有失望有擔憂,但更多的是不贊同。
他垂下眼睫道:“您不用再跟我說這些了,不管說多少次,我的答案都只有一個。”
說着便轉了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傅南山氣得抓起桌面上兩本厚書,用力朝傅亦桁扔過去。
“逆子”他眼睛瞪着,嘴皮都在顫抖。
一本書剛好砸在傅亦桁的背上,然而傅亦桁卻步子都不停頓一下,就拉開了門,朝樓梯口走出。
客廳,對上許婉安擔憂的目光,他淡淡道:
“媽,爲了爸爸的身體着想,你以後還是少讓我回家吧。”
看着往大門口走去的兒子,許婉安着急追過去:“兒子”
然後傅亦桁卻只給她留了一個匆匆的背影。
許婉安跺了跺腳,氣得心口疼:“這個死狐狸精,還沒進門呢,就挑唆我兒子跟家裏父母對着幹,進門了還得了”
“哎喲,這下我可怎麼給金家交代哦”她發愁道。
此時的金家,金悠父母都出門去了,她一個人正在臥房裏塗指甲油。
一步小心塗歪了,頓時臉色一黑,將瓶子摔在了地上。
這時,女傭在外面敲門道:“大小姐,外面有個叫阿爾瑞小姐的找你”
金悠一怔,圓圓的大眼裏閃過一抹思索。
這個動作,別人做起來像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做起來便顯得單純可愛。
“好。”
女傭前腳下去,金悠後腳就擦乾淨指甲下來了。
阿爾瑞,這不是那個因爲想得到女一號,因此跟徐嬌倩不對付,被傅亦桁跟蘇凝詩對付得連一個商業廣告都接不到的女人嗎
扶着扶梯,金悠慢悠悠地走下去,面無表情,一身黑色配銀色流蘇中裙左右擺動,看起來高不可攀。
下方,阿爾瑞剛放下手裏的茶杯,聽見腳步聲一扭頭,兩人視線對了個正着。
一秒鐘的時間,二人互相把對方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
“金小姐。”阿爾瑞主動站起身招呼,臉上的笑容帶着一絲討好。
“嗯。”
金悠冷淡地應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在她對面坐下,一舉一動盡顯名媛風範。
她個子明明比阿爾瑞矮一截,但阿爾瑞在她面前,生生感覺自己脖子都挺不起來。
阿爾瑞臉色扭曲了一瞬,但馬上就掩飾住了,說話的時候,身體朝金悠那邊傾:
“金小姐,我今天過來,是有些關於你的話,我實在不吐不快了”
金悠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小身板挺直了些,一雙圓眼盯着她道:“什麼話”
阿爾瑞神情變得憤憤不平起來,生氣道:“這事兒還得從前段時間說起,當時我跟徐嬌倩作爲同一部戲的演員,不可避免的有些接觸,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我特別討厭她
當時她不是在跟傅少談戀愛嗎整天纏着傅少買這買那,還在我們面前炫耀。後來你出現了,我們才知道傅少原來是金小姐你的未婚妻。
我當時還勸她不要插足你們的感情,可她說就金小姐你又矮又醜,不過就是仗着家裏有兩個臭錢,她還說要讓您喫喫苦頭。我當時跟她吵了一架,這也導致她後來一直對付我”
阿爾瑞一邊說一邊觀察金悠的表情,見她眼神一下子放出狠光,這才鬆了口氣。
金悠手指甲扣進沙發裏,咬牙切齒道:“就憑她也配讓我喫苦頭,真以爲有傅少撐腰就可以爲所欲爲嗎”
“金小姐你別不以爲然,還真是這樣,她仗着傅亦桁還有蘇凝詩撐腰,簡直橫行霸道,就沒有她做不了的事情,誰得罪她都討不了好,比如說你跟我”
“哼”金悠目露兇光,想起發佈會的屈辱就恨得咬牙。
江子晨不會無端端的幫徐嬌倩出氣,所以這背後肯定是蘇凝詩在幫好朋友挑唆,好個徐嬌倩,還真是有點手段吶
“她想教訓我,當我是喫素的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看來是時候給她點教訓了”
阿爾瑞連忙道:“我也很討厭她,金小姐您要是想做什麼的話,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就儘管給我打電話。”
金悠轉着眼睛掃了她一眼,臉上緩緩露出一絲笑容,“我知道了,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不客氣,我也看不慣她。”
兩人同仇敵愾,中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