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語氣哽咽的令人喉頭髮酸,傷心到說不下去的模樣,蹲在地上抱着膝蓋嗚咽了起來,哭的很是委屈。
顧輕歡冷眼看着秦可心的這般舉動,知道她又要鬧幺蛾子了,一雙帶着瀲灩水光的眸兒當中帶着一抹冷冷的譏誚,心道,真是一茬又一茬的事兒不帶消停的。
這還是來太學院的頭一天,往後,這表小姐還不知道得鬧出什麼事兒來才肯罷休。
顧輕歡垂着眼瞼淡淡的看了花頌一眼,花頌便了然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遍。
原來,秦可心身邊的丫鬟從協助管事那兒回來了,知道太學院裏頭已經沒有讓學子獨居的院落了,那順太妃身邊的如嬤嬤煞費心思也只給秦可心爭取到了一間甲院。
甲院,那是院兒中間分隔兩邊了的,供兩名學子居住的小四合院,也算是小獨居。
可秦可心不依,着人將她的行裝搬到顧輕歡的院裏來了,趾氣高揚的讓顧輕歡與她換。
莫說顧輕歡不在,花頌她們做不了主。
就是她們能做主,也不會換的
憑啥子她家小主子好好的一座四合院便要與那表小姐換着住來着
那表小姐待她們家小主子好也便罷了,可這表小姐三天兩日的便要尋她們小主子一次茬,找一次麻煩,哪來這麼大的臉讓她們家的小主子給她挪窩
花頌當下便把秦可心給拒在了門外,本以爲這表小姐會知難而退,她卻是少瞧了這表小姐臉皮子的厚度
那表小姐竟將自己的行裝撒在院門處丟了一地,竟還賊喊抓賊的委屈上了
花頌等人便沒見過這般潑皮的女子,這表小姐還是打小跟在順太妃身邊養大的呢竟養出了這麼一個玩意
花頌說着,愈發的氣憤,話到最後竟還狠狠的剜了秦可心兩眼。
自然,花頌的這般舉動落入到圍觀衆人的眼中,便是連顧王府小主子身邊的丫鬟都敢對這表小姐如此,那素日裏在顧王府中關起門來,還不知是怎麼個場景呢
顧輕歡一見她們面上的神情便能猜的出她們心中的想法,面上當即冷笑連連,當衆竟誇着花頌道:“做的不錯記好了,日後我不在院裏兒,那些不認識的,不懷好意的,便不要放她們進來,免得平白招惹了是非”
顧輕歡的話叫秦可心霎時陰了臉,她眸兒之中帶着惡毒的神色,心中怨恨着顧輕歡,卻從膝蓋上擡起頭露出愈發委屈的小臉,輕咬着下脣,含着淚道:“輕歡妹妹這話是說我便是那不懷好意之人了”
她烏黑亮麗的大眼睛裏含着淚花兒,眼眶、鼻尖都微微發紅,輕咬着下脣,那泫然欲泣的模樣,叫人好不心生憐惜,只見她眸兒之中閃着淚花,像是含了莫大的冤枉了一般,哽咽着道:“昨個兒,我我已告訴了太姑奶奶,是我自己跳到湖裏去的,不是你推的我我都這麼說了,爲什麼你還要這麼對我呢你我我怎麼就不懷好意了呢”
那話入了衆人的耳中,便成了這顧王府的小主子十分的惡毒,都把自個的表姊給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將人推到了湖裏,還讓人自己說是自己跳到湖裏去的,今個兒還把人家的行裝丟在門外,不許人家進院門便罷了,還要詆譭別人的名聲暗指這表姊不懷好意
這還真的是世上少有的事兒,叫人氣憤難平
當下便有一人走了出來,路見不平的開口道:“我還以爲這高門大戶裏教出了怎樣氣度的大家閨秀,呵,怎知竟是欺人到這般的腌臢貨色,真是令我開了眼界了”
說話的便是那已逝劉芳儀的堂妹劉夢玲,她在人羣裏看了半晌,終是面帶忿色的站了出來。
她將掩面哭泣的秦可心扶了起來,目帶怒意的看着顧輕歡,嬌脆的聲音裏帶着一股子稚氣,忿忿不平的道:“你不願與秦小姐共住,開口便是了,她好歹也是從你顧王府出來的人,如此這般的翻臉不認人,你顧王府的教養便是這般”
顧輕歡擡眸看向劉夢玲,帶着瀲灩水光的眸兒裏射出了冰冷的光芒迸向她,冷笑着開了口:“劉小姐的教養也便叫我開了眼界,你又不是我顧王府的人,我顧王府中發生了何事,你如何得知單憑三言兩語便對我顧王府做出片面的評判,你便能如此的肯定了,你看到的,聽到的便就是真相了”
“我”
劉夢玲被顧輕歡這麼一噎,頓時想不到話來反駁。
恰好這時,顧墨風安頓好了自己的行裝便前來看顧輕歡,見顧輕歡院門口圍了一羣人,心頭一跳,立即擠進了人羣之中,看清了滿地的狼藉及秦可心窩在劉夢玲裏委委屈屈的模樣,頓時便俊眉蹙了起來,擰着眉看向秦可心,卻聲音輕柔的問着幺妹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秦可心見顧墨風來了,面上的神情愈發的委屈,她從劉夢玲的懷裏出來,神情怯怯的看着顧墨風委屈巴巴的道:“我沒事,是我自個不小心將行裝灑了”
“什麼沒事”
劉夢玲誤以爲秦可心懼怕顧墨風纔將罪名往着自個身上攬,橫眉豎眼的瞪着顧墨風道:“你們顧王府的人欺人太甚不願與秦小姐共住也便罷了,你拒了便是,何故將人家的行裝拋到外間來,有你們這麼羞辱人的嗎”
顧輕歡淡淡的掃了劉夢玲一眼,卻是冷聲詰問着秦可心道:“表小姐,眼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你心知肚明,是不是我不把自己的院子讓出來給你住,便成了欺負你把你的行裝拋出門的惡人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