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爺子的話叫顧輕歡愈發的迷糊。
什麼父
她的父王還是溫府的那個渣爹
若是她父王,她也便認了。
倘若是溫府的那個渣爹
恕她不奉陪
然,顧輕歡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奇怪的老爺子與她所說的父債子還,指的竟是那已逝的前廢太子顧鴻榮
顧鴻榮
那個已故的前廢太子顧鴻榮
顧輕歡一臉疑惑的看着那個說完便不管她,繼續杵着藥的老爺子,哭笑不得的暗忖道,這老爺子莫不是打哪兒聽信了謠言,以爲她是孃親與顧鴻榮所出的吧
想到這一點,顧輕歡簡直是哭笑不得,忙與那老爺子解釋着道:“老爺爺”
豈料,她才起了個頭,便被那老爺子給嫌棄了,他蹙着眉,滿臉不高興的看着顧輕歡,詰問着訓道:“老什麼小老兒我很老嗎啊叫小老兒我鬼谷子平白無故的,把人給叫老了什麼老爺爺,我還老奶奶呢”
“”
聞言,顧輕歡怔了一下,這才哭笑不得的改了稱呼,繼續着方纔想要解釋的話,道:“鬼谷子先生”
不料,那鬼谷子仍是不滿的瞪向顧輕歡,吹鬍子瞪眼睛的開口訓道:“鬼谷子便鬼谷子,哪來的先生後生左生右生的,這麼多的麻煩”
出口的解釋再次被打斷的顧輕歡頗爲無奈的,乖乖的按着鬼谷子的意思來,恭恭敬敬的喚着鬼谷子道:“鬼谷子,我想您是誤會了,我並非是顧鴻榮的女兒”
然,那鬼谷子壓根沒有聽顧輕歡解釋的意思,他將杵好的草藥倒了出來,分在裁好的黃皮紙上,俐落的將黃皮紙給折成了一個個藥包,一邊折一邊睨着顧輕歡道:“小老兒我知道你是誰,顧鴻榮那個傢伙,當初誆我出藥盧,說什麼會替小老兒我挑選一個獨一無二的繼承人,找了十餘年都沒給找到,還給我拍拍屁股跑去見閻王爺了哼”
摺好藥包後,鬼谷子將叼在嘴裏的長煙槍拿了出來,照着長木桌敲了敲菸斗裏的灰燼,將燒完的菸絲掏了出來,再換上新的,重新點燃了之後,才享受着眯着眼睛道:“他既將靈令傳給了你,你便是他指定的傳人,小老兒我也只好抓你來當這個替死鬼了。”
原來如此
顧輕歡捂着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終是那塊靈令給惹的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後,顧輕歡與那鬼谷子道:“可那靈令並不在我手裏”
聞言,鬼谷子白了顧輕歡一眼,停下手裏的動作,坐到一旁的藤椅上,嫌棄的看着顧輕歡道:“所以小老兒說你不太機靈啊顧鴻榮將他的勢力都給了你,給你,你便拿着罷,那塊靈令又不會喫人,前怕狼後怕虎的,當真沒半分你孃的影子”
聽着鬼谷子滿滿嫌棄的話,顧輕歡不以爲然的鼓了鼓兩邊的腮幫子,轉眼便笑眯眯的蹲在了鬼谷子跟前,雙手捧着下巴,討好道:“是吧是吧反正我也不機靈,要不這樣你呢放我走,讓江叔給你尋一個有天賦,有資質的人來給你,好不好”
那鬼谷子彷彿聽進顧輕歡的提議了,他停下了嘴裏的長煙槍,雙眼發亮的坐了起來,笑眯眯的看着顧輕歡不住的點頭。
就在顧輕歡滿心歡喜的時候,他面上的笑容忽然一斂,冷着臉,哼了一聲:“不好”
她如今好歹也是顧王府的小主子呢
還是丞相府的表小姐
再不濟,也是官家指給厲將軍府未來的少將軍夫人
她便不信憑着她這三重身份,她還回不了玄厲皇城了
那鬼谷子彷彿沒聽到顧輕歡的話一般,自顧自的躺回了藤椅之中抽着煙槍,還翹起了二郎腿哼起曲兒來了。
顧輕歡見鬼谷子完全沒有反應,就跟聽不到她的話一般,面帶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竟哼起曲兒來了,便悄悄的將自己挪到了籬笆門前,躡手躡腳的解開繫着籬笆的繩子,將那道籬笆門打開
可,怪事來了
顧輕歡將籬笆門打開後,出現在她面前的竟不是山野小道,而是狂風呼嘯望不到底的深淵懸崖
“啊”
顧輕歡一腳踏空,險些跌了下去,忙扶着那道籬笆門將腳收了回來,被狠狠的嚇了一跳
她將籬笆門關上,心有餘悸的撫着胸口,狐疑的透過籬笆的空隙去看,又見門外明顯就是一條小道呀
怎麼會這樣
顧輕歡回頭看了鬼谷子一眼,只見鬼谷子完全不理她,仍是抖着二郎腿哼着曲兒快活的很呢
顧輕歡想了想,偏不信這個邪了
她小心翼翼的將那籬笆門打開,出現在她面前的仍是那深不見底的深淵,這時,一股狂風迎面吹來,將她肩上的髮絲吹的飛舞了起來。
顧輕歡一把抓住被風吹亂的髮絲,狐疑的看着面前那深不見底的深淵,不知那到底是障眼法,還是真的懸崖邊邊
她小心翼翼的探出一腳,想要試試真僞。
然,她的腳還沒伸出那道籬笆門,便聽到鬼谷子悠悠哉哉的開了口:“想死你便試試看,可是會跌個粉身碎骨,摔成肉泥的哦”
一句話將顧輕歡嚇得收回了腳,她卻不死心,想了想,撿起身邊的一顆小石子朝着那深不見底的懸崖拋去,只見那個小石子一直往下掉着,很快便沒了蹤跡。
竟是真的懸崖
顧輕歡頓時嚇得臉色大變,忙將那籬笆門給合了起來,小臉上滿是受驚的神色。
這時,鬼谷子坐了起來,笑眯眯的看着她,轉着手裏的煙槍笑嘻嘻的問道:“怎麼想通了要留下來,不走了”
看着嬉皮笑臉的鬼谷子,顧輕歡忽然想到了一點
這鬼谷子不也是要出門的嗎
門外若是深淵懸崖,他如何出得了這藥盧
想必是有另外的出口纔是
想通了這點,顧輕歡擡了擡下巴,不服氣的看着鬼谷子道:“走怎麼不走這裏肯定還有別的出口”
鬼谷子卻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叼着煙槍吸了一口,眯着眼睛道:“那你自便吧小老兒我困了,先睡上一覺,廚房裏有喫的,你自個張羅去,可不許吵我。”
話落,他伸了個大懶腰,直接躺回那藤椅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