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領着一衆戴着銀面具的黑衣人正站在八卦陣前,且一腳已經踏上八卦陣的界線了,正要踏第二腳的時候,鬼谷子怒氣衝衝的出現在八卦陣後,像被踩着了尾巴一樣罵罵咧咧的道:“姓江的你跑來小老兒的藥谷做什麼趕緊的給小老兒滾蛋有多遠便滾多遠不要再出現在小老兒面前,否則小老兒我毒死你們”
江叔見將鬼谷子引了出來,目的已然達到了,也不繼續氣他,領着一衆戴了銀面具的黑衣人乖乖退後,退出那條看不見的界線。
“鬼醫。”
江叔領着衆人恭恭敬敬的對着鬼谷子拱手拘禮,而後直起身子,面不改色的言明瞭來意:“請鬼醫放了我們的新主子吧”
太子殿下臨走前將靈令與新主子託付給了他,哪兒知道,殿下下葬的當日,他一個不留神,新主子竟被這鬼醫給擄走了。
若不是他察覺到顧王府裏的那個忽然得了重病昏迷不醒的新主子不太對勁,還不知道人竟被鬼醫給擄了的
所幸他在顧王府的屋檐上找到了鬼醫常用的魂息香上掉下來的燃香灰,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要到哪裏去尋人。
鬼谷子聞言,頓時氣笑了。
他抽出別在腰後的長煙槍,一屁股坐在小溪旁的大石頭上,冷笑着給菸斗裏上菸絲,燃上菸絲後,眯着眼睛吸了一口,這才冷笑連連的開了口:“原來是爲那丫頭來的”
鬼谷子將嘴裏的煙霧噴了出來,吞雲吐霧的冷笑着看着江叔道:“姓江的你若是爲了那個丫頭來的,你大可以走了她已經中了小老兒的毒,若能熬的過去,自然還是你們的新主子,若她熬不過你們便另擇新主吧”
江叔聞言,素來溫雅的面上閃過一抹急色,他面色十分的着急,忙兒詰問着人道:“你你怎能對她下毒你可知她是殿下選中的人”
聞言,鬼谷子頓時惱怒的從那大石頭上猛地站了起來,吹鬍子瞪眼睛的指着江叔道:“小老兒我管她是誰選中的人我告訴你她如今入了我的藥盧,就是小老兒選中的繼承人,莫說你,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帶不走她”
鬼谷子說完,怒氣衝衝的揹着手走了,餘下一句警告人的話語:“識相的,趕緊的給小老兒我滾開你們若敢硬闖,小老兒我這八卦陣也不是喫素的你自己掂量一下”
看着鬼谷子怒氣衝衝頭也不回的走了,江叔身後的那些帶了銀面具的黑衣人不禁着急的詢問着江叔道:“老大,這要怎麼辦這鬼醫他不肯放人,還給新主子下了毒我們要不要闖進去救人”
“不要輕舉妄動”
江叔擡起手製止了那些已悄悄抽出一點劍刃帶了銀面具的黑衣人,沉吟片刻道:“鬼醫方纔說了,新主子是他選中的繼承者,想必不會真的奪了新主子的性命纔是”
“可是”
那方纔詢話的黑衣人有些不放心,那鬼醫性情古怪,最愛給人下毒,中了他的毒的人不在少數,若不是得殿下求情,只怕他們早便見閻王去了
江叔顯然知道那黑衣人在顧忌什麼,仍是目色沉沉的盯着藥谷的出入口搖了搖頭:“鬼醫性情古怪,切不可與他對着來,萬一惹急了他,主子怕是會真的遭殃”
到時候,新主子反而真遭了鬼醫的毒手,那便是真正的死路一條。
可說是這麼說,也不能不救人。
只是
還需從長計議纔是
江叔沉吟片刻後道:“我們這麼多人守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反而太過扎眼,叫鬼醫生了警惕之心”
話落,江叔對着其中的一個黑衣人下令道:“江楓你留在這裏待命,我們回去另想辦法來營救新主子,切莫招惹鬼醫切記”
“是”
一位身形頎長背挺如柏戴了銀色面具的黑衣少年站了出來,恭恭敬敬的領命。
再說顧輕歡這邊
鬼谷子離開百草居沒一會,顧輕歡便開始流鼻血,腥紅的鼻血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將她身上的衣裳都染出了朵朵紅梅。
顧輕歡心頭大駭,忙捂着鼻子仰起頭來,心中驚疑不定。
她本還以爲鬼谷子是在誆她
沒想到,他竟真的給她下了毒
顧輕歡才這般想着,耳朵竟也開始嗡嗡嗡的鳴叫了起來,緊接着,半邊身子漸漸發麻到毫無知覺的程度
“”
顧輕歡駭然,驚疑之下想到顧王府裏真心待她好的顧王爺夫婦及顧家兄弟,還有她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外祖母,她不願意把自己交待在了這裏,也不再浪費時間與鬼谷子叫罵,咬着牙拖着麻木不仁的半邊身子來到鬼谷子所說那擱瞭解藥與醫書的長桌上,掙扎着翻閱起醫書來。
身上的無力感漸重,顧輕歡咬着牙,一邊翻閱醫書,一邊喃喃着:“流鼻血,耳鳴,半身發麻流鼻血,耳鳴,半身發麻”
那醫書翻着翻着只因她半邊身子已經發麻,行動不便而屢次掉地。
她卻不氣餒,咬着牙一遍又一遍的將掉地的醫書拾起,繼續翻閱了起來。
而這個過程,皆被隱在百草居屋檐之上的鬼谷子瞧個正着,他透過縫隙將顧輕歡的舉止收納入目,見她始終翻着醫書及看着各解藥瓶子上的字條,目色沉沉卻不知在思量些什麼
百草居的屋檐之上,鬼谷子將捻着的菸絲塞入菸斗之中,目望着遠處,越過守在藥谷出入口前的江楓,望入天際,低不可聞的喃喃着:“你眼光還是一往如既的好,只是,你欠我一位繼承人,我便逮了你的來頂替,公平吧”
要知道,小老兒什麼都喫,就是不喫虧的呀
屋檐之外,臨近暮色的天邊,霞彩滿天,夕陽的殘光照在漸漸昏色的天空終被湮沒,點點星光悄然掛在了天空,迎接夜色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