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就在衆人眼巴巴的盯着那黑衣人時,黑衣人摘下了玄色面具,露出一張冷峻的面容來,這不是厲璟天又是誰
“這是怎麼一回事”
江叔率先抿脣發問,心中霎時閃過許多權謀詭計的念頭。
譬如說,這厲璟天是不是察覺到了靈令宮的存在,這才利用的靈主讓他們暴露。
又譬如說,這厲璟天是不是想抓了他們去與當今的皇上領功等等。
然,厲璟天僅是淡淡的睨視了江叔一眼,對江叔眼中的警惕防備視若無睹,點了點扶辰鋪開的郡王府地圖道:“我沒有被抓,這是小番國的軍師故意放出來的消息,爲的就是引你們上前營救我再將你們一網打盡。”
“那你爲什麼不回軍營與他們匯合”
江叔又問,卻也是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所想。
若不是得了厲璟天失蹤的消息,他們靈主又何至於喫這麼多的苦頭歷盡千辛萬苦趕來營救,甚至不惜暴露她與靈令宮的關係
厲璟天那深不見底的墨眸懷着濃濃的思念看了易了容的顧輕歡一眼,告訴了衆人他沒有中計。
他卻不說,但凡有一點關於顧輕歡的消息傳來,他必定探清真僞。
哪怕龍潭虎穴,他也要闖一闖,只爲確定這小傢伙的安危。
“小番國拿歡兒的行蹤來誘我上勾,我卻查出玄厲皇朝當中有人與小番國君王接觸,便想將計就計,故意匿了行蹤看能不能拿下那人與小番國通敵的證據,只是”
厲璟天走到顧輕歡的身旁,執起她的手與之對視,一雙深不見底的墨眸之中佈滿了綿綿情意,錚錚漢子亦化爲繞指柔,動容道:“我沒想到,你得了我失蹤的消息,竟千里迢迢的趕了過來。”
他摩挲着顧輕歡的臉頰,心中溢滿了歡喜,卻又後怕,衆目睽睽之下將人緊緊的摟在懷中,語氣之中滲了他也沒有察覺到的緊張:“你怎敢如此的亂來萬一,萬一你在途中出了事,萬一你真被他們擄走了,那該如何是好”
這人的膽大妄爲叫厲璟天又喜又急,喜的是她在乎他的程度超乎他的想像,急的是,她若真的出了事,那該如何是好
在他眼中,世間萬物抵不過一個她。
人活在世,心有珍寶所執念。
顧輕歡,就是他心尖的人兒。
他的執念。
感受到厲璟天的喜急,顧輕歡的脣畔微微的勾起,她回擁着他,聲音之中噙着滿滿的笑意與安撫:“好了啦,我這不是沒事兒嗎你留了這麼多人來護我周全,難道還信不過她們嗎”
從前她只知道風花雪月四個丫頭懂些拳腳功夫,若不是江叔所說,她還不知道風吟她們四個竟有如此本事,窩在她的清歡閣中爲奴爲婢,倒真是屈才了。
顧輕歡故意沒提及靈令宮的人,厲璟天便也沒問。
如今靈令宮掌握在他家小傢伙的手中,這樣就好,何必再提及前朝往事來霍亂人心
見懷中的人兒安好無恙,厲璟天鬆了一口氣,這才與衆人道:“這個院子畢竟是租來的,如今小番國的王城之中到處都是暗樁,此地不宜久留,隨我來吧”
趁着夜色,一行人藉着輕功幾個起躍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們方回到厲璟天早便採辦好的宅院裏,一行官兵便疾如閃電的將顧輕歡等人方纔所在的院子給包圍了。
“開門開門”
前頭的官兵在騎着高頭大馬領頭人的示意下,將那緊閉的院門拍的哐哐作響,吵鬧聲驚起了四鄰。
遠遠望去,隔壁的夜燈燃起了幾盞,聽聞是官兵在追查什麼人,唯恐惹禍上身,又忙兒吹熄了油盞燈,讓夜色迴歸於寂靜。
騎在馬上的領頭人見屬下拍了許久的門也沒人來開,眉目發冷的沉吟半響,最後強硬道:“把門給我撞開將他們一舉拿下”
“是”
很快,他們擡來了木樁,幾個官兵合力將那木樁扛在肩上,快跑着撞上大門,將那門板撞的巨響,嚇的幾家有小孩子的傳來孩子的啼哭聲。
到底是民宅,那院子的大門經不起折騰,撞個幾下便吱呀一聲應聲倒下,門板撲地激起灰塵滾滾。
那領頭人翻身下了馬,威風稟稟的把着別在腰間的配刀,喝令了一聲:“給我搜”
官兵們舉着火把握着鋼刀衝了入內,屋裏卻早已人去樓空,只餘下幾滴蠟淚滴在桌面上,屋中毫無人煙氣息。
離這所院子不遠的一棟酒樓裏,黑燈瞎火的閣樓上站着幾個看戲的人,厲璟天看着那院中聚集着的火把,薄脣勾起一抹冷笑來:“看見了如今阿那也已經是病急亂投醫,寧願殺錯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他覺得有嫌疑的人。”
任何一個入城的人都要接受盤查,更何況,扶辰一行,再怎麼易容,體形都放在那裏,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所以說,他們一旦邁入王城,便被列爲嫌疑對象,逮捕是早晚的問題。
顧輕歡望着不遠處因撲了個空而怒氣衝衝離去的官兵一行,抿了抿脣,沉聲發問道:“是什麼人在與小番國通敵”
厲璟天擁她入懷,面容冷峻地看向前往玄厲皇朝的方向,冷笑道:“除去中宮那位,還能有誰”
厲璟天告訴顧輕歡,皇后許了小番國的君王格朗原,若是能將他殺死在戰場之上,皇后必定會動用她母族的勢力讓皇上平息戰亂,與小番國再次簽定和平條約並贈予治療鼠疫的方子。
因戰亂與鼠疫之禍,小番國亡國在即,早已無力應戰。
中宮皇后所開的條件,自是能讓格朗原動心。
無需打敗玄厲大軍,只消殺一人,他的國家便可得救,鼠疫之症亦可力挽狂瀾。
一舉數得的好事,他爲何不做
所以,這纔有了以假的顧輕歡誘敵一事。
想必,他在乎他家小傢伙的事,也是皇后告訴那格朗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