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心中的情緒後,她轉爲看向秦可心,微微一笑道:“我若是你,便會在聽完對方的話後,再去尋着反駁的地方,免得說多錯多,倒是顯得有些不打自招。”
顧輕歡說罷,不再理會欲要狡辯的秦可心,而是目光清澄的看向顧王爺夫婦,而後繼續道:“女兒方纔說了,前些天陪嫂嫂出門遇上了這個婦人,她當時正與另一婦人在寶珍齋中扭打,還打砸了許些物件。”
“要知道,寶珍齋的東西,可貴着呢她一個僕婦,哪兒有錢賠與寶珍齋掌櫃的不是”
說到這裏,顧輕歡有些玩味的看了秦可心一眼,笑道:“可是巧了,在我送與嫂嫂的並蒂蓮頭面被寶珍齋的店夥計送來的當日,這婦人竟與寶珍齋掌櫃的尋上顧王府來了,還是秦表小姐身邊的翠微拿的銀子打發的人,這一點,不僅風吟看見了,咱們王府的門房,還有總管都有目共睹,翠微姐姐可是太妃祖母一手教出來的大丫鬟,總不能是我編排的她們吧”
顧輕歡脣角微微上揚,目含諷刺的看向秦可心,詢問道:“秦表小姐可是要尋寶珍齋的掌櫃過來對一對質那日可是他領的人來啊”
話到這裏,事情的真相欲如何,衆人心中哪兒還能沒底
看着顧王爺陰沉的臉色及青筋隱隱暴起的手背,順太妃自知這個兒子是動了真怒了,她轉了轉手裏的佛珠,倏地起身狠狠的扇了秦可心一記耳光,將她扇倒在如嬤嬤的懷中,指着她疾言厲色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丫頭本宮素日裏是怎麼教導你的竟叫你生出這般愚昧的心思來啊”
秦可心被扇個猝不及防,她錯愕的偎在如嬤嬤的懷中,捂着臉頰怔怔的看着順太妃,眸中淨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太姑奶奶您”
“本宮怎麼了你做出如此錯事,便要承擔這樣的後果還不快些與錦俞郡主賠個不是,然後滾回你的憐心閣去給本宮反省另抄女德百篇,禁足三個月你好好反思去吧”
順太妃彷彿怒極,似一句話都不願聽秦可心再辯駁一般,連與衆人的對質都不必了,直接下令懲罰。
可顧輕歡的心裏清楚,她的這個太妃祖母是生怕她父王對秦可心做出更嚴重的懲罰,這才搶在她父王發話之前對人又打又罵又罰。
看似嚴重,然而不過是將秦可心關在屋內寫寫字罷了,與錦俞郡主的清白相比,這樣的懲罰無疑是個笑話
秦可心也在霎時便反應過來了,她捂着被順太妃扇打過的臉頰,神色難堪的衝着仍蓋着喜帕的錦俞郡主快速的道了一句對不住,便要哽咽着往外跑去,卻叫顧墨風給擡手攔住了:“等等。”
聞言,秦可心的小臉頓時便佈滿了委屈的神色,淚眼汪汪的看着面若冰霜的顧墨風,哽咽道:“風哥哥”
她本欲想說,我都是太在乎你了等,卻不料聽到顧墨風那冷如寒風一樣的聲音緩緩說道:“秦可心犯下如此的大錯,太妃祖母您就這般輕飄飄的放過她,可曾想過您這般行事,對孫兒的世子妃不公,對忠勇王府不公”
可秦可心把壞主意都打在他世子妃的頭上來了,太妃祖母還要如此的偏袒,就不怕叫人寒了心嗎
順太妃聞言,手裏轉着的佛珠頓時停了下來,她厲眸迸向顧墨風,厲聲詰問道:“那你欲待如何也去尋個人來毀了她的清白嗎還是要把她亂棍打死你不要忘了她可是你的表妹”
“呵”
顧老四冷笑了一聲,諷刺的目光看向臉色發白的秦可心,譏諷道:“可沒有哪家的表妹會對自己的表哥用藥,對自己的表嫂用藥,還尋了人來,要壞自個表嫂的清白”
“顧墨然”
這下,順太妃是真的動怒了,朝着顧老四怒喝了一聲,厲聲斥道:“你給本宮閉嘴你還嫌這件事兒不夠大是吧”
顧墨風緩緩擡起眼簾看向怒意滔天的順太妃,向來從不忤逆的他,一字一句道:“然哥兒又沒說錯,太妃祖母爲何要這樣動怒”
秦可心在顧王府中做了這麼多的腌臢事兒,樁樁件件,也沒見他太妃祖母這樣怒過。
如今不過是拆穿秦可心的所做所爲罷了,這就怒了
顧墨風的心,漸漸下沉,漸漸發寒,眸中的恭敬暖意不再,取代的是那濃濃的心寒與一次又一次累積上的失望。
順太妃被他眸中的冷寒驚了一下,就連到嘴邊的呵斥怎麼也說不出口。
風哥兒這孩子素來都是孝順的,何曾這般頂撞過她
是不是她做的太
順太妃有些心驚的暗忖着,卻又聽聞顧墨風道:“太妃祖母,您未免也太過偏心了”
“風哥兒”
顧王爺蹙着眉頭斥了顧墨風一聲,卻是能理解自個兒子的。
這事,到底是可心那丫頭做的太過,觸了衆怒了。
素日裏胡鬧也便罷了,可毀人清白這事她都乾的出來。
若不是歡兒洞悉了這一切把人給救了下來,他如何與錦俞丫頭交待
如何與忠勇王府交待
顧王爺是越想越心驚,他來來回回的打量着秦可心,始終都想不明白一個好好的姑娘家怎會變得如此可怕
顧王爺思索了片刻,又一一打量過在場所有人的神情後,最後的目光停留在秦可心的身上,沉吟道:“可心丫頭的禁足抄寫便不必了,還是回秦府去吧”
衆人聞言,卻沒多大的意外,唯有順太妃難以置信的看向自個兒子,錯愕道:“鴻澤,你竟要趕她走她可是”
“母妃風哥兒還是您的嫡親孫子呢錦俞丫頭還是您的嫡親孫媳婦啊您若是還要如此的偏心,您日後要如何與孩子們自處”
“您且看看他們那寒了心的失望模樣吧在他們與可心丫頭之間,您要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