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歡這話倒叫長公主意外了,她柳眉一挑,拖長了話音道:“哦你是特意來尋本公主的”
她塗了蔻丹的豔色指甲一下又一下的扣着黃花梨木製的桌面,一雙美眸卻上下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顧輕歡,笑道:“那麼,你便說說看吧因何來尋本公主”
顧輕歡微微瞥了略爲擔憂她的厲璟天一眼,又對着長公主微笑道:“我曾有緣隨着藥穀神醫習過醫術,楚公子那一體雙魂之症,並不是無藥可解,或許,我能治好他的病”
“你說什麼”
長公主猛地從主位上站了起身,眸含犀利的迸向顧輕歡狐疑道:“你是說,你能醫治他的病”
“是。”
顧輕歡點頭,而後又坦誠道:“我曾與楚公子接觸過,他時而是天真無邪之幼童,時而卻是邪魅狂狷之人,雙魂佔體,必去其一,然而,我並不能保證,去掉的那個會是哪一個。”
這是個未知的情況,她也不能保證留下來的會是哪個。
聞言,長公主紅脣微微一抿,看向顧輕歡的目光有着審視:“輕歡郡主爲何想要給我兒治病本公主可不記得你與我兒的關係有多好。”
“自然是爲了厲將軍夫人。”
顧輕歡也不與長公主打馬虎眼,面對長公主忽然變得極爲冷漠的臉,絲毫不退怯地委婉道:“我母妃原是想請厲將軍夫人過府商談我與厲少將軍的大婚事宜,可我聽聞厲將軍夫人被長公主請來做客了,特意前來接她”
旋日原還不想與她說的,是他與風吟交待事宜之時被她聽到了,這才得知厲將軍夫人被人擄走一事。
而且,據月鳴調查,槐花莊園明面上的地契是屬於外地商人的,可那人的妻子恰好是楚氏族人。
又回想起楚君辭口口聲聲的非她不娶,種種蛛絲馬跡聯想起來,她的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於是,在得知厲璟天在槐花莊園的行蹤後,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換人的籌碼自然是她一身精湛的醫術。
儘管顧輕歡的話說的極爲委婉,可長公主卻不接受她的這番好意,冷笑連連的詰問道:“呵你也說了,你並不能確定留下來的是哪一個,那麼,你憑什麼以爲本公主會讓辭兒接受你的治療本公主憑什麼要冒這個險”
“再者,無論留下來的是哪一個,他們想要娶你的心仍未變,用厲將軍夫人來與你做這個交易,似乎不太划算。”
長公主話雖是這麼說,可她眸中的猶豫卻不似做假。
如果可以,她自然是想要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的。
“難道您不想他可以同正常人一般生活着嗎不必再受人非議。”
顧輕歡看見長公主眸底的鬆動,正欲繼續勸說,大廳側面的牆卻忽然觸動了機關,緩緩轉動了。
與此同時,首先發現異樣的厲璟天一把將顧輕歡拉在身後護着,眸含警惕的看着從牆後機關底下走出來的楚君辭,猜想着養母會不會就在楚君辭身後的密室裏。
顧輕歡也從厲璟天的身後探了過去,卻迎上了楚君辭似笑非笑的視線:“輕輕就這麼討厭我恨不得抹殺了我的痕跡嗎嗯”
“你說是吧厲少將軍。”
楚君辭看着厲璟天道,眸中對厲璟天的殺意卻是十分的明顯。
彷彿他與厲璟天之間,只有一人能夠生存。
這時,楚君辭身後的密室裏傳來厲將軍夫人喝罵人的聲音,彷彿是厲將軍夫人想要上來,卻被人給攔着了,於是在斥罵着人。
聽聞厲將軍夫人聲音的厲璟天第一時間神情戒備了起來,他手中持着煙火信號筒看向明顯也有了戒備之色的長公主與楚君辭,道:“長公主是現在就把人給放了,還是要血拼一場,拼個你死我活呢”
長公主看着厲璟天手裏的煙火信號筒,紅脣抿的緊緊的,心中卻一次又一次的迴響着顧輕歡的那句難道您不想他可以同正常人一般生活着嗎不必再受人非議。
想啊
她怎麼不想
如今她這個長公主還在,楚氏族人倒不敢待她辭兒如何。
可日後她不在了呢
那原就蠢蠢欲動着的楚氏族人,又怎會善待這個沒爹沒孃的孩子
指不定是要把他送到瘋人塔裏去的
小辭再厲害,終是孤掌難鳴。
不得不說,長公主還是爲了顧輕歡的話而心動了。
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
如果她能看到小辭與辭兒悲慘的將後,爲何不在悲劇還未發生之時,便替他謀算好呢
長公主陷入沉思之中,而楚君辭卻迅速抽出腰側的佩劍攻向厲璟天,並不給他點燃煙火信號筒的機會。
作爲魅的首領,他自是認得那是什麼。
如果厲璟天把風雲榜上的高手聚集過來,必是一場苦戰。
他不打算就此放過厲璟天,自是要將他斬殺在此。
如此,他興許便能遂願了。
沒有了厲璟天,皇帝舅舅如何不能看在他父親的面兒上把顧輕歡賜婚給他
若厲璟天已死,輕輕難不成還能嫁給個鬼
呵
光是這般想着,楚君辭便興奮極了,連着一雙墨眸都在微微泛紅,佈滿了嗜殺之意。
腦海之中唯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厲璟天必死。
只要厲璟天死了,一切問題將不成問題
楚君辭雙瞳腥紅可怖,長公主看着他不要命似的猛攻,一顆心高高的懸了起來。
她太瞭解這個模樣的楚君辭了,不殺的滿地腥紅,橫屍遍野,他是不會收手的。
楚君辭越是如此,長公主越是渴望着顧輕歡方纔說的,讓他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歡兒,躲遠點,莫要受傷了。”
因楚君辭的連續猛攻,厲璟天擔心會波及他身後的顧輕歡,一面兒囑咐着他家小傢伙躲好,一面兒把楚君辭引開,以免傷及顧輕歡。
就在厲璟天抽出腰間纏着的軟劍預備回擊楚君辭時,長公主卻忽然掩了口鼻的對着楚君辭揚了一把白色的粉末,楚君辭瞬時暈厥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