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敢了,塔洛斯”
“隨便一句你尊貴的主人,就夠你騎在本主頭上放肆千百回了還不夠?”
毛病都是給慣出來的,在這之前的玲薇實際上跟塔洛斯打的交道很少,甚至,連見面都少有,
玲薇喜靜,在這偌大的薔薇莊園裏,她有自己的專屬的地方——獄薇公堡,哪裏日復一日的黑暗死寂,是最適合她的“天堂”。
沉眠是她度日度年的唯一方式,進食,是她汲取外界能量的途徑。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交集。
可天羨一行,發生了太多的改變,玲薇她自己且不說,就連塔洛斯,也與她“印象”中的,大異小同,
“主人息怒”
“塔洛斯知罪”
打擾了主人有史以來的第一次與人約會是他的不對,塔洛斯是實在沒想到自己偉大的主人也有跟普通人一樣的時候,
惱羞成怒……什麼的,萬萬要不得啊!
“知,什麼罪?”
玲薇悠哉悠哉的居高臨下的看着塔洛斯,看他絞盡腦汁能想出個什麼破理由來,
“塔洛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今夜夜色美麗,正是生靈棲息安眠的美好時刻,塔洛斯錯就錯在不應該和小六在這裏浪費大好時光,我們這就去休息”
“晚安,我的主人”
隨着塔洛斯聲音落下,大廳裏頓時杳無一人,自己逃跑就逃跑,連柳千夜也給“拖”上了,真是有出息!
“跑的可真快”
其實在塔洛斯人跑了的時候,那些個黑色的薔薇就開始漸漸的“褪色”了,黑色散去,改變爲大紅大紅的顏色,是紅色薔薇艾裏,玲薇這招“狐假虎威”,“暗度陳倉”的招術,終究是連塔洛斯都沒有區分的出來ravager和艾裏,
“eli, good job”
(艾裏,做得不錯!)
被點名誇獎了的艾裏“搖曳”地抖動着腦袋,晃晃搖搖的,開心極了,至於塔洛斯,誰叫他拆她臺的,她就說了一嘴,想避個暑而已,又沒有要求非得要豪華別墅游泳池,像那僻靜的野山林,那種自帶冷風系統的山洞不也能作爲個天然的避暑場所?
可偏偏塔洛斯就是說她,還提他的那瓶百年佳釀,
玲薇去酒窖選酒的時候,那一排排,收拾的整整齊齊,架子上那些裝酒的瓶子一看起來就太過高端,那她就只好揀地上的挑,挖出來個“破罐罐”,她想着鍾靈軒他們不一定愛喝酒,剛好可以拎出來湊個數兒,誰想到裏面竟然裝的塔洛斯祖宗輩兒傳下來的東西?
玲薇表示,鬧出這種烏龍,她也很痛心!
賠又賠不起,早知道她就攢點兒錢了,當窮光蛋的感覺實在太悲催了!
“阿九”
“阿殤,做人可真累”
玲薇很有感觸的來了這麼一句,
“欠人錢更累”
“所以我打算做個有錢人!”
“……阿九其實挺有錢”
血殤看阿九的表情,超級認真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只是說說而已,
“阿九是不是忘了天羨你那五百兩黃金了?”
血殤“貼心”的提示,免得她一迷糊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哦對”
“我還有黃金”
“可是,阿殤,五百兩黃金能抵得過塔洛斯那祖傳的酒嗎?”
“應該……,可以吧”
這個東西能不能等價,血殤心裏確實沒數兒,老實說,這個價值,因人而異,
“天大地大,祖傳的最大,我覺得不太靠譜”
“可阿九不是喝酒的人”
“這種事情,酒進了誰的肚子,賬就算在誰的頭上”
反正,不應該是阿九全責,血殤“自私”地想,
“說的也有道理”
“不過我那個哥還有師傅,挺窮一人,我還有五百兩黃金掛名着呢,他們倆呢,窮的叮噹響”
“想想就可憐”
有人做比較,兩相下來,玲薇突然覺得自己還挺“有錢”?心裏不由得美滋滋的,
“他們,是挺窮……”
血殤看玲薇笑靨如花,自己心情也不錯,勾脣淺笑時,就他在相府呆的這段時間,相府的財力,有天羨的長公主和丞相把控,自然是無話可說,
但,他知道,鍾靈軒這個相府公子,少將軍,是真的窮。
天羨普通百姓多數都是重男輕女的,這種風尚從老人一輩流傳下來,似乎已經成爲一種民風俗氣,
但是丞相府不同,丞相和丞相夫人格外寵愛阿九這個女兒,寵女如命,在鍾靈蕭的教導下,鍾靈軒這個兒子也對妹妹格外疼愛,在這事兒上,就連天羨帝也插了一腳,不然的話,他和阿九之間的緣分又是從何而來?
“所以啊,靠他們不如靠我”
她還算有點兒小錢,對於沒錢的人來說,四捨五入也就是有錢人了,
“不說這個了,阿殤,塔洛斯他們估摸都休息了,我們也不能太遲”
玲薇上前一步靠近血殤,從他手裏取過木盤,眼也不擡的穩穩的扔到大廳餐桌上,
“明天了再收拾,白拿了這麼久,不嫌累”
“不累”
“白出力氣”
“走了”
玲薇非常習慣的牽着血殤,往樓上臥室的方向走,
“先早點休息”
“睡覺時間可不能錯過”
對玲薇來說,也就休息時間是萬分珍貴的了,這世間,唯有食物與休眠不可辜負。
“阿九要帶我……,去哪兒?”
血殤眼瞅着自己的臥房跟他失之交臂,阿九還一股腦兒的只知道拉着他往前走,再,再往前就是,
“不是睡覺?”
“那我的房間……”
血殤指着自己遠去的房間,他的房間不在這兒……,
“我陪着你睡啊”
陪……,陪着我?睡?!!!!
“阿,阿九”
“怎麼了?”
玲薇邊問邊拉人進門,全程行雲流水,等血殤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阿九的牀邊了,
“我,我還……”
“沒……準備好”血殤紅着臉扭扭捏捏的迸出來這麼一句,
“要準備什麼?”
軟綿綿的牀,唔,舒坦,玲薇理解不來他的意思,挺屍倒在牀上,心滿意足的翻了個滾兒,頭髮被她自己弄的亂糟糟的,趴牀上側過頭來看着血殤,
“睡覺覺啊”拍拍自己懷前的位置,玲薇縮啊縮,身體囫圇捲縮進了被窩,只留一顆腦袋在外面看着血殤。
“阿九”
咕咚,血殤心跳亂的毫無節奏,他想,人生總是會面臨很多次的選擇,進退兩難的情況也見的夠多了,但卻從來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這樣,讓他抓心撓肝,無所適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