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輕輕拍了拍大壯背後,安慰着,沒發現的是,他手中有一道符,沒入他體內
片刻,大壯終於臉色緩緩好了過來,他深吸一口氣,又吐了出來。
“當時我們第一個念想便是跑”
“我們絲毫沒猶豫,轉身就跑,可那洞口卻是不見了。”
無論怎麼找也找不到,三人急得焦頭爛額。
這時,東哥看向還在那割肉的小麻子,他顫聲問道:“小小麻子,你能能帶我們出去嗎”
大壯跟藍色布衣男子也都紛紛看向小麻子。
這時,小麻子突然停了下來,他緩緩轉身,看向東哥三人,咧嘴一笑。
此刻的三人,已經快嚇破膽了,他們之前一直沒看清小麻子面貌,現在看清了。
小麻子雙眼睜開的,可眼睛一片漆黑,好像是已經不在了,他臉上有一半開始潰爛了,像是,死了好久一樣,身上散發着惡臭,遠遠的都能聞到。
“爲什麼要出去啊,這裏不好嗎”
小麻子問道。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看了看木盆上的血,突然,他猛擡頭,咧嘴一笑。
“肉沒了,血也要沒了,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說着,人已經緩步緩步的向三人走了過來。
手上還拿着刀,刀上還沾着血,臉色掛着陰森恐怖的笑容。
大壯三人,臉色煞白,他們後悔至極。
“東東東哥,怎怎麼辦”
大壯感覺腿開始發軟了,旁邊那藍色布衣男子也好不了哪去。
“跑,分散跑”
東哥大喊一聲,也不管那些墳墓,直接跑向一邊墳地,大壯跟藍色布衣男子猶豫片刻,也跑到不同方向。
小麻子依舊掛着笑容,緩步緩步的走着,就在三人鬆口氣的時候
大壯看見,東哥與藍色布衣男子身後各出現了一個人影,不,是鬼影
一胖一瘦。
就在大壯要開口時,那胖影突然往東哥腦袋咬去,沒等反應過來
“噗”
一道鮮血涌出的聲音傳來,那胖影又張口,將東哥整個人,吞了
大壯整個人呆住了。
藍色布衣男子驚恐萬狀,連忙退後,突然,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他正要轉身
“噗”
腦袋直接沒了,很快,整個人也沒了。
此時的大壯,腦袋一片空白,呆若木雞。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緩緩回頭,一張巨大的嘴,朝他腦袋咬去
“那你現在怎麼沒事”道士看向大壯。
大壯整個衣服都被冷汗溼透了,煞白如紙的臉,還有那驚魂未定,一眼呆滯的目光。
久久纔開口:“不,不知道,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再黑森林外面了,而他們都不在了”
說着,大壯沉默了,當初他們就不應該去的,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大師,到家了”
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道士與大壯之間的話題。
道士看去,眼前是一座木屋,木屋不大,就一層,這裏離着鎮內比較偏,要走半個時辰,在這裏也沒什麼房屋與人,都是一些上了年齡的。
老太太抱着已經醒來的孫子,當他看見老太太是,嚎嚎大哭,使勁的抓住老太太的衣服,這讓老太太心疼死了。
屋裏,進去便是大堂,大堂的左右兩邊都有一間房,顯然一間是睡覺的房間,一間是竈房。
房間內,很簡陋,只有一張牀,牀大小隻能睡兩人,剛好適合婆孫。
竈房比主室大一圈,因爲,那裏堆積着很多幹柴,還有一些容易起火的雜草。
喫飯的地方在大堂,大堂內,有一張不大不小的正方形木桌,木桌旁擺着四張木凳,其中兩個看起來比較新一點,這是剛剛老太太在隔壁借來的。
老太太開始忙活了起來,道士跟大壯,也都過去幫忙。
片刻。
幾道香噴噴的菜擺在桌上,全是素菜,唯一一個葷菜,也是那盤炒雞蛋,雞蛋還是找周圍的人借的,
這對老太太來說,只有重要日子或者重要人的時候,纔會炒那麼多菜。
“大師,我沒有什麼好東西能拿出來的,招待不周。”
道士聽了連忙擺手:
“菜不看種,好喫便可”
說完,哈哈大笑,夾起一道青菜,往嘴裏送去,時不時發出“嘖嘖讚歎”。
老太太見此,也安心了起來。
她喂着懷中的孫子,眼中滿是心疼之色。
道士突然問道:“大娘,這小牛的爹孃爲何不見啊”
老太太聽言,搖頭苦笑。
“小牛的娘生下他之後不久,大病一場死了,他爹,也跑了。”
道士微微一愣,低頭不在說話。
喫飯間,大壯一直默默不語,有時被問起,也是偶爾回答,心不在焉
半個時辰後,飯喫完了,已經收桌了。
大壯說有些不舒服,便先回去休息了。
在木屋外的十米處,有一口打水井,老太太正在那洗刷碗筷。
這時,道士走了過去,他蹲了下來,幫忙洗刷。
老太太連忙推辭:“大師,不可啊,你是我們牛家的恩人,怎麼可以”
道士打斷了她的話:“哈,沒事。”
“哦,對了,大娘,你知道大壯有什麼家人嗎”道士突然問道。
老太太想了想,然後沉聲說。
“這大壯也是可憐啊,在他很小的時候,爹孃有一次從城裏回來,路上,碰見了土匪,那土匪劫完財就把大壯爹給殺了,大壯娘更慘,被好幾個土匪辱了,侮辱完之後,也殺了,真是造孽啊,造孽”
老太太悲憤的怒道。
“那他就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嗎”道士又問。
老太太頓了頓說:
“有,他還有一個姐姐,可他姐姐前年被發現嚴重傷寒,再去求醫時,醫師說無法救治了。”
“後來呢”
“後來沒過多久,他姐姐也離去了。”
“他跟他姐姐關係怎麼樣”
“好,很好,據說,他姐姐死去的時候,他死活不願意接受事實,也不讓埋葬,還將那些人都趕走了。”
“不讓埋葬”聽到這裏,道士緊問:“那之後呢”
“之後,他在家裏足足待了三個月,沒人知道他在幹什麼,大家都認爲,在爲他姐姐的事難過。”
“也是啊,爹孃離去,如今關係最好的姐姐也離去,就剩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可憐啊可憐。”老太太輕嘆一聲。
道士繼續問:“那他姐姐埋葬了嗎”
老太太有些疑惑的看向道士:“怎麼了大師,那麼久,肯定埋了啊,不然都不知道要臭成什麼樣子了。”
道士沉默,幫完忙他坐在木凳上,看着外面。
沉思着,不知想什麼,接着,他緩緩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