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愈來愈大,細雨飄搖而至。
這場風雨,愈來愈不可控制。
“大膽放肆”就在此時,突然在場賓客人羣中,一名大腹便便的男子倏然站了出來。
鄭磊頂着將軍肚,猛地橫在了陳縱橫面前,用一種居高臨下威脅的目光瞪視。
此時此刻,這等場合。正是向黃家黃旭陽家主溜鬚拍馬的好時機,鄭磊他豈會放過
既然,這個傢伙敢如此不要命的挑釁黃家挑釁黃先生。那他索性,便趁勢狠狠對付羞辱此子。
“這裏是黃家公子葬禮現場,你一個區區毛頭小子膽敢擾亂黃公子葬禮你找死嗎”鄭磊目光兇戾,殺機洶涌,“今日你若不跪下磕頭道歉,就算黃先生不追究你責任,我鄭磊也要一究到底”
鄭磊雙手負背,神態兇戾。
因爲站的位置較高,故此居高臨下,顯得風姿威武,大顯風采。
啪
就在下一秒,鄭磊整個肥碩的身軀如遭雷擊。他整張面孔都被一股巨力扇的扭曲,緊接着肥碩的軀體直接被扇飛,猶如一顆肉球般,滾落下臺階。
“我連黃旭陽都敢殺,你又算得了什麼”陳縱橫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右手,然後掏出一塊方巾,擦拭自己的手掌。他優雅的就像一個紳士。
可此時,整個現場,數千平的廣場之上。所有人,卻都震驚了。
只因,他的那句話:我連黃旭陽都敢殺。
黃旭陽黃家長公子,是是被面前這個青年所殺
現場,一片巨震駭然。
所有人,都紛紛擡起頭,試圖看清這一幕。試圖,看清這個儒雅青年的容貌。
這,究竟是哪裏來的一尊凶神惡煞
現場空氣凝重到極點。
黃徵鳴目光平靜,驟冷如寒。此時的他,彷彿一尊石雕。愈是平靜,愈能感受到他那滔天洶涌的殺機怒意。
而黃徵鳴的沒有任何迴應,更是讓在場所有人都心頭巨震。
這,說明什麼
黃家家主竟都沒有反駁,沒有解釋
這
難道一個震驚的念頭在在場所有人心中涌現。
這個登臺階而上的儒雅青年真是,屠殺黃旭陽的兇手
密密麻麻,所有人一片巨駭震驚。
萬萬沒想到。
今日,見到了這一幕。
襲殺黃家長公子的兇手竟,如此膽大包天。
單槍匹馬,闖入了黃旭陽的葬禮現場
如果說。
剛纔還有人,本着討黃徵鳴歡心,拍黃家馬屁,而主動站出來挑釁陳縱橫。
那麼。
此時此刻,無人敢動,無人敢吱聲。
現場,鴉雀無聲。
這個青年人,在此一刻的氣場,貫穿一切到達巔峯。
以至於,陳縱橫一人登階。
千百目光,緊隨其後。
縱然,是作爲主人的黃徵鳴,亦沒有如此矚目的關注度。
光芒萬丈,舉世矚目。
老僕黃忠站在黃旭陽身旁,佝僂的身軀有些輕顫發晃,幾次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這,是他有生以來遇見過最強的青年人。
方纔,臺階之下那一眼目光的對視,讓他這位經歷過鐵血軍旅的老兵,都感到一絲顫慄。
那種銳利、匹敵無雙的眼神,黃忠這輩子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那,是他曾經炮兵軍團的老帥。那尊親歷過戰爭、功勳赫赫的鐵血老帥。而今,那尊老帥的肩膀上,赫然已經掛上了三顆金燦燦的星勳。三星上將。
可今時今地,在這江南滬海市,他竟,再一次見到了這般匹敵的眼神。
且,這雙眼神的主人是如此年輕。
那,這個青年的身份是何等可怕
陳縱橫目光平靜,踩着皮鞋緩緩登階。
那眼神,那姿態。
一舉一動。
彷彿到了藐視天下豪傑,任你權貴、梟雄、亦或者英雄、狗熊,在他眼裏,皆爲螻蟻灰塵的地步
神威鎮壓,猶如戰神
忠伯佝僂的身軀愈發顫抖,他那蒼老的額頭上,滲出了絲絲冷汗。
當初。
老爺下令,命旭陽公子出手,威逼利誘秋氏集團,試圖將整個秋氏集團吞併之。可不曾想竟會橫空殺出這麼一尊年輕人。當場襲殺旭陽公子不說今日竟還公然闖上葬禮現場。
“老,老爺”
忠伯沙啞低聲的喊了一句。
而此時,黃徵鳴已經有幾分鐘沒有開口了,他目光一直凝視着臺階前方那道儒雅的身影。
縱使殺機四伏,但此刻的他還是按耐住了無盡戾意。
這樣的場合,兒子大葬之日,他不得不穩住心神。否則,黃家顏面盡失。
可,站在他身旁的次子黃泓暉,卻雙拳緊攥,面色寒怒到極點。
二十出頭的黃家次子,黃泓暉。早已是一尊被潛心培養的可怕猛獸。
他的雙眸中,無盡兇芒畢露。那根本不是一個二十歲青年的眼神。而是一個沾染人命、兇惡桀驁殺手的眼睛。
驟然,黃泓暉猛地伸手,從西裝後腰處掏出一柄漆黑的手槍
“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崩你滿門九族”黃泓暉雙眼猙獰,無盡的殺戾涌現作爲黃家次子,此時的他,便是黃家新血液,新希望。他,殺戾無窮。他,比之大哥更狠,更辣。
四周空氣,驟然降溫。
在場無數賓客們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
這,可是手槍。華夏是禁槍國度。在這等嚴厲律法之下,黃家二少爺竟,當中舉槍
局勢,變得難以控制。
“哦,是麼。”陳縱橫喃喃輕語,他目光平靜,繼續一步一步踏上臺階。
數十步臺階之上,黃泓暉那漆黑的槍口正瞄準着他。
只需扣下扳機的瞬間,子彈便能貫穿他的身軀。
可他,卻對這漆黑的手槍視若無睹。
踏步而上,千百目光矚視。
“放下槍。”就在此時,一道聲音打破了現場的寂靜。
家主黃徵鳴目光冷漠,對着兒子一聲厲喝。今日此時,長子葬禮,豈能動槍
面前這個姓陳者該死,可也不急於一時。要殺他,葬禮之後,滿城屠殺。
而此時,這場葬禮必須風光,必須毫無差池。
現場氣氛,霎時有些凝固。
黃泓暉面色不甘,森戾的眼眸輕輕一顫,許久這才緩緩放下了手槍。
收槍回鞘。
這是父親的命令,他不敢不從。
寬敞、雕龍刻風裝飾的靈堂前,喪葬奏樂還在響起。
一口巨大的九龍圖騰的冰棺供奉在正中央。
在冰棺前方,是一個巨大的黑白相框,相框中遺留着黃旭陽公子,生前的音容笑貌。
曾幾何時。
桀驁男兒,橫行江南,揮金如土。
這片滬海,聽他名者聞風喪膽。
而今,此時此刻他自己,竟是即將被化成黃土。
躺在九龍冰棺中,身穿將軍龍袍的黃旭陽,恐怕死前那一刻都不會想到。自己會命隕的如此之早。
“死者爲大,按規矩來,我也該上前送黃公子最後一程”
陳縱橫一身西裝筆挺,走近至黃徵鳴側前方,眯着眼,凝視靈堂畫像,語氣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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