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命婦們心思轉明白,李君又開口了
“我身邊這些人,性情淳樸,與我感情深厚,最主要她們有自知之明,所以,凡事都會與我商量,誰跟她們說過什麼,想要她們做什麼,事無鉅細都會與我說,我也愛聽。我這人,你們可能不信,我讀過的書可不少,見過的世面也是你們想不到的,所以,能矇騙我的人不好找”
命婦們垂首聽着,像是都聽明白了,可李君知道,一定有人不以爲然,那便只有等着事發後殺雞儆猴了
柳翠最能明白李君的心思,今日突然穿着命婦禮服來,事先她們都被告知李君不知情,周恆溫想給李君一個驚喜,她們也想讓李君高興高興,便極力配合,之前見李君又笑又哭的,柳翠也跟着掉下了眼淚,今日她穿着二品夫人的命婦禮服,胖丫和虎妞穿着三品淑人的命婦禮服,而幾年前她們還是隨時會餓死的可憐人,這一路走來,不容易
如今身份,地位,官職,宅子,銀子,她們樣樣都有了,李君還在操心她們,用言語警告這些婦人莫打她們的注意,柳翠豈能不配合
只見柳翠起身,朝周圍的命婦們微微屈膝行了禮道
“我早年便生活在京城,家裏是開鏢局的,練就一身功夫,後來跟着娘娘上陣殺敵,脾氣自然也比尋常婦人火爆些,做事難免不大考慮後果,除了娘娘怕是沒人能管得了我,往後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到的地方,提前跟諸位夫人打聲招呼,還望夫人們多包涵,只是我也是講理的人,你若心中沒有算計,我也不可能動粗,但凡讓我覺出不對,講理我不會,我只會動手”
胖丫也趕緊起身道
“我也一樣,不會講什麼,只會動手,一手一個扔出去完事”
虎妞也起身道
“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心裏都明白,嘴上說不出,欺軟怕硬我們不會,惹是生非我們更不會,所以,別招惹我們,招惹了,必定會受皮肉之苦”
李君得體的笑道
“諸位夫人莫怪,她們也是被我慣壞了,說話直接了些,但說的也是實情。”
崔老夫人忙道
“娘娘愛護身邊人,再正常不過,我瞧着這幾位夫人甚好直來直去比彎彎繞繞可強多了,我老婆子倒是極想親近,不知幾位夫人可願意”
胖丫極快的回答道
“不行我不會跟旁人相處,你們說的話,真假我都聽不出,我怕給姑娘惹禍,最好誰也別理我”
崔老夫人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道
“得,我這張老臉算是用不上了”
李君笑道
“老夫人還不如跟我多親近親近,等李老夫人到了京城,您陪着李老夫人多入宮走走,我這沒什麼規矩,全當串門,來了也不用行禮,直接上炕,我這喫食多,也有些好茶”
李君不在意這些,她只在意她身邊的人開不開心,在意不要有人想利用她身邊的人,讓好不容易得來的富貴平安泡湯,而她不得不出手整治那些對周恆溫治理江山有用的人,可說是兩敗俱傷,所以,她纔會在覲見的時候,將事情說破,好在柳翠三人也配合她,加上崔老夫人的幫忙,但願這些人能知難而退
晚上,李君躺在周恆溫的懷裏講了白天覲見的事,周恆溫很是無奈,他問李君
“柳翠她們是要在京城生活一輩子的,你這麼護着,是讓她們與別的人家老死不相往來就算她們能做到,將來有了孩子,遲早要聯姻,到那時你又該如何做”
“到那時,她們怎麼說也在京城生活了十幾二十年了,沒喫過豬肉總見過豬跑,也不是誰都能糊弄的,可現在不行,她們剛變了身份,內心也必定有變化,這時候若是被人鑽了空子,我不得悔死”
周恆溫笑道
“這倒也是,等他們都適應了也就好了,今日收到戰報,峂峪關失守了。”
周恆溫說的雲淡風輕,以至於李君一時沒反應過來,眨了幾下眼才明白,不由得大驚失色,笨拙的坐起來,焦急的問道
“羌族人打進來了”
周恆溫笑呵呵的也坐起身道
“別急,事不大”
“還不大你剛登基,又是大過年的,他們便敢這麼做,他們”李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們是不是隻是想要些什麼”
周恆溫讚許的點了點李君的鼻尖,笑道
“你這小腦袋是真聰明”說罷,周恆溫正色道“方儒確實有些能耐,他鎮守峂峪關幾十年,未曾讓羌族人闖入邊關一次,如今方儒不在,那些副將勇猛有餘,機智不足,讓羌族人得逞了,可羌族人得逞後,卻未再深入,而是原地等着我這邊的反應。”
“他們想的是,你剛登基肯定不想馬上有仗打,定會想辦法安撫,和談”
“正是所以,我不着急,還命當地衛所不用理會,只注意他們動向便可。”
“峂峪關的守軍呢”
周恆溫嘆了口氣道
“峂峪關如今在羌族人手中,守軍死傷不少,剩下的都退到隴西衛所,唉,你又要破費銀子了”
李君垂首道
“花銀子我不怕,可我寧願花給活人他們的家人怕是也不願意花這種銀子”
周恆溫將李君攬在懷中,柔聲道
“等咱們真的足夠強大,便不會再有人來搗亂,也不會有這種大的傷亡”
李君輕輕點頭。
轉日,因爲柳翠,虎妞胖丫的迴歸,景合宮中又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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