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兒子是那麼的狂傲,老天怎麼可能敢要他的命。
而事實結果確實如此。
第二天,鬱少謙從急救室出來了。
他醒了。
就在鬱夫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鬱少謙要出院。
他腦袋上還纏着厚厚的繃帶的時候要出院。
醫生護士根本攔不住鬱少謙。
他們大驚失色找到了鬱夫人:“夫人,現在千萬不能讓鬱總走啊,鬱總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還必須經過住院治療,而且他身上那麼多傷口,萬一行走的時候被拉扯到就不好辦了,必須要臥牀休息。”
鬱夫人聽了慌亂跑到病房。
此刻鬱少謙已經拔掉了手上的針頭。
鬱夫人抓住了鬱少謙的手:“少謙,母親求你,你不要走,你好好在醫院休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母親根本承受不住”
鬱少謙出車禍這件事情已經讓她心力交瘁。
此刻的她什麼都不想考慮,只想讓鬱少謙平平安安。
鬱少謙的聲音因爲病情而沙啞不堪:“母親,從你不告訴我慕雅靜下落的時候已經沒有資格求我了。”
鬱夫人的身子重重一顫。
鬱少謙越過鬱夫人徑直而走。
鬱夫人整個人如同僵硬一般站在那裏久久不能動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回過了神。
這邊蘇克跑了過來,他面色焦急:“夫人,鬱總走了,開車走了,我根本攔不住,他,他這個狀態不能開車啊。”
鬱夫人說話的聲音帶着顫意:“你開車帶我追過去。”
“”
鬱邵霆走後,方采薇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呆呆地坐着。
方纔鬱邵霆的話就像鞭子一般抽打在她的心上,讓她無力辯駁無力思考。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那腳步聲急促而有力。
那是男人的腳步聲。
方采薇本來死氣沉沉的眼眸頓時一亮。
是鬱邵霆回來了
是鬱邵霆回來了
她就知道鬱邵霆不會那麼狠心,男人還會要她,男人不會就這麼離開她的。
方采薇站了起來。
她正要迎上去腳就跟被定住了一般邁不動了。
走進來的人不是鬱邵霆,是鬱少謙。
頭上纏着厚厚繃帶的鬱少謙。
此刻的他穿着一身病號服,那衣服上還能看到從胸膛透過來的血跡。
方采薇呆了。
她不明白鬱少謙怎麼會突然出現,而且還以這麼一副姿態。
方采薇結結巴巴:“少,少謙。”
鬱少謙盯着方采薇:“慕雅靜在哪”
方采薇心中“咯噔”了一下。
原來鬱少謙是來找慕雅靜的。
難道他知道慕雅靜在自己這裏了。
方采薇腦中急速運轉。
她要怎麼應對。
而就在這時鬱少謙的聲音再次響起,字字凌厲:“我問你,慕雅靜在哪。”
方采薇楞住了。
作爲鬱少謙大哥的妻子,鬱少謙對她雖然疏離但一向客氣,這還是男人第一次用這麼凌厲的聲音和她說話
這個時候,她要怎麼辦。
而就這時,匆匆的腳步聲再次傳來。
那是鬱夫人。
一向優雅的鬱夫人此刻帶着幾分慌亂,她腳步凌亂氣息不穩。
來到他們面前後她喘着氣說道:“采薇,你帶他上去,帶他上去找雅靜。”
說完這句話,鬱夫人只覺得大腦中一根被繃緊到極致的線終於斷了。
這些天,對鬱少謙是折磨。
對她,何嘗不是。
鬱家很重要,鬱少謙未來的人生也很重要,可再重要,也抵不住自己兒子的命。
這場戰役,鬱夫人終於是認輸了。
因爲她什麼都可以不考慮,唯獨不可以不考慮自己兒子的命。
方采薇腦子有些亂。
但她還是指向了四樓:“雅,雅靜在四樓,左手邊的第五間房。”
鬱少謙的眼眸一縮,隨即他大步走了上去。
方采薇走向了鬱夫人。
她扶住像是失去所有力氣隨時都會摔倒的鬱夫人:“媽,這是怎麼了。”
鬱夫人眼中露出了悲哀:“采薇,我爲鬱家爲少謙做得已經夠多了,不惜當上這惡人讓人痛恨,可少謙都不要命了,我沒有辦法了。”
慕雅靜的心跳越來越快。
在之前和方采薇聊了下後,她平穩了些。
但等方采薇走後,她又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而且那種不安的感覺是越來越強烈,就像有人拿着鈍器在她的心裏不停地敲擊,快速地敲擊。
慕雅靜在房間走來走去。
她想再去見一次方采薇。
她要讓方采薇再次打探一下外面的情況,她總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然她不會如此不安。
慕雅靜走到了門口。
腳步又停住了。
方采薇囑咐過她不要出去,她不能主動出去找方采薇,只能等方采薇給她送飯的時候她才能見到方采薇。
可是
心尖就像被什麼在用力抓一般,她根本熬不住。
她一向都是個鎮定的人,不知道這次怎麼變得那麼沉不住氣了。
而就在這時臥室的門把手忽然從外面扭動開來。
慕雅靜心跳一停。
難道是方采薇進來了。
這時,門打開了。
看到眼前的人,慕雅靜如同鈍器筆直從天而降,直直砸在了她的心上。
進來的人,不是方采薇,而是鬱少謙。
一瞬間慕雅靜的脖子就像被人掐住一般,根本呼吸不過來。
巨大的情緒像潮水一般淹沒了她,她動彈不得。
她只看到,眼前的男人雖然是鬱少謙,但卻不一樣了。
他不像原來那樣西裝筆挺。
他穿着白色的病號服,頭上纏着厚厚的繃帶,在胸膛的位置隱隱透着血跡。
她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的鬱少謙。
可就這麼一個狼狽的鬱少謙,卻比任何一次她見到這個男人都要震撼。
此刻男人居高臨下看着慕雅靜。
他的俊顏沒有震驚,有着是一種近乎惡狠狠的情緒,男人一字一頓:“慕雅靜,你夠狠”
慕雅靜喉頭一陣乾澀。
鬱少謙是在責怪她嗎
責怪她就這麼突然不辭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