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了眼眸，深吸口氣，“對不起！”
夜靖寒緊握的雙拳忽然鬆懈，雙腿有些無力。
他伸手，按住了一旁的牀頭櫃纔不至於讓自己失去支撐。
他咬牙，眼眸裏的光也由剛剛的悲切，轉換成了無法抹去的恨：“爲什麼？到底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竟然可以讓你……蟄伏在我身邊二十多年，讓你如此利用我的信任，去毀滅我所信仰的一切？”
楊文清悲痛的道：“我……我喜歡纖落，她是個好姑娘，她本可以有一個明媚的未來，可這一切，全都因爲雲總和夜赫毀了。她不得好死，雲家和夜家，又有什麼資格踩着她的血幸福？她的孩子悽苦一生，你們……你們怎麼能獨自幸福？”
身後，雲桑聽到這答案，已經無法去顧及旁人的感受，只擡手輕輕捂着自己的心臟。
明明，爸爸從頭到尾愛的只有媽媽，媽媽愛的也只有爸爸。
他們是那麼幸福的一對夫妻。
可就因爲一個……與雲家無關的夜纖落。
就因爲這羣人隨意的栽贓，就讓上一世的雲家人，經歷了一場……那麼可怕的無妄之災。
想到上一世她和雲家承受的一切。
想到已經無法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夜空。
雲桑快步走上前，拎住了楊文清的衣領：“你憑什麼代替夜纖落來報復我們？你憑什麼因爲她的孩子不幸福，就毀了我的家？你報復了我們，那無辜的我們的不幸，該由誰來買單？”
楊文清看到雲桑眼底痛苦的模樣，閉目：“雲小姐，對不起，真的……”
雲桑憤怒的嘶吼着：“別跟我說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有用，我們還會承受這些無妄之災嗎？夜靖寒有多信任你？我有多信任你？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雲桑看到楊文清這副樣子，鬆開了他，雙拳握緊，居高臨下的睥睨着楊文清：“這一切，全都是因爲，你要爲夜纖落和她的兒子夜悔的不幸報復而起是嗎？那我承受的這一切的不幸，也必須有人爲之付出代價！這些不幸和痛苦，就由夜悔來承擔。楊文清，我會讓你想要守護的夜悔，人生變的更不幸的！”
聽到這話，楊文清倏然睜開眼睛，眼眶裏的霧珠讓他看不清楚雲桑的五官。
他搖了搖頭，悽楚的哀求道：“雲小姐，不要，求你別這樣做，冤冤相報何時了？求你……”
“這句話，如果二十年前你就能明白，該有多好。只可惜，現在你說的太晚了，”雲桑好看的容顏上，凝聚着凌厲，她聲音森寒的說完後，轉身快步離開了病房。
楊文清費力的撐起身，伸手拉住了夜靖寒的衣襬：“二爺，二爺你一定要勸勸雲小姐，這件事兒是我的錯，所有的責任，我都願意承擔，求你讓她不要再走下去了，我……”
“我要死了，”夜靖寒悽楚的打斷了楊文清的話：“你明知道，我要死了，你覺得，我還攔得住她嗎？”
就算攔得住，他有資格嗎？
他是楊文清的幫兇啊！
他親手幫着楊文清，一刀、一刀的凌遲了雲桑的心！
夜靖寒覺得身體裏的力氣，一點點的在被抽走，他將自己的衣襬，從楊文清的手中抽出，清冽的睨着他：“你，一定會爲自己的行爲，付出慘痛的代價！至於夜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