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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裏的石頭落了地,安大林倒是穩了下來。

    “我先去你守山爺爺那裏一趟,跟他說道說道這事兒,讓他也安個心。”

    一直待到天色漸黑,炕上躺着的人終於動了。

    喬秋娘見人起來了,連忙擱下手裏的針線活。

    “呀能起來了啊這一天都沒喫東西了,要不喫點東西啊”

    安樂眼珠往倆人身上一轉,瞧着喬秋娘的態度,儼然跟待自己親兒子似的,心裏暗自嘀咕,這是妥妥的把人當成了那個阿紅的孩子了

    見人直接往屋外走,安樂一把拉住要跟出去的喬秋娘。

    “娘,娘,你別跟了,人家這是要走啦”

    喬秋娘嗔色的一巴掌拍開安樂的爪子。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怎麼還趕人呢”說完人就跟着追了出去。

    安樂:“”得,合着現在成了她裏外不是人了。

    在裏屋還能清楚地聽到外面傳來的喬秋娘的聲音,“你這孩子,這天都要黑下來了,你大晚上能上哪兒去呀

    就算是要走也得留一宿,天亮了再走啊。”

    安樂扶額,她這好不容易把人趕走了,她娘偏偏給她胳膊肘往外拐的,還想把人給留下來

    趕緊躥出去,制止喬秋娘把人給留下來。

    “娘啊,人家說不準是有什麼要事兒呢,你就別攔着了,人家愛走就走唄。”

    “啥事兒也得天亮了再說呀,這黑着天兒就走,出點兒啥事咋辦”

    安大林揹着個手埋着頭,一進院門,聞聲擡頭,“咋了這是”

    喬秋娘也是無奈了。

    “爹回來啦,這孩子勸不聽呢,非要這個時候就走呢,攔都攔不住。

    您說這大晚上的要是出點兒啥事兒可咋辦呀”

    安大林老臉一頓,“就算要走,也得明兒個了,這天都黑下來了,救都把你給救回來了,就好好歇着吧,也不差這一晚上多待。

    孫女兒啊,好好跟他說道說道,把人領進去吧,這大晚上的別把街坊四鄰都給吵過來。”

    安樂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哦,知道了爺爺。”

    這叫什麼事兒

    壞人她來做,好人大家來當,現在成了她的不是了。

    轟人的是她,現在勸人的也是她。

    她怎麼就那麼憋屈呢。

    “今兒留下來,明兒再說吧。”安樂湊鬱融身邊,捏着兩指,扥了扥鬱融的袖子,口氣軟了下來,跟中午轟人的時候,態度截然不同。

    末了,眼裏狡黠一閃,動了點小心思,又加了一句,“你身體應該還沒好利索吧待會兒再給你用點藥。”

    鬱融幽黑的目光一閃,一聽給用點藥,側目低眸的望了一眼安樂,真就轉身又回了屋。

    安樂心裏哼哼,果然啊,中午跟他說話的時候就聽得出來,他好像對那個什麼蛇毒的解藥很感興趣似的。

    這次喬秋娘直接把人安排進了安定跟安逸住的屋裏。

    直到喬秋娘出來,安樂才提着個小籃子,掀開布簾子,探了個小腦袋進來,東張西望的扒了扒頭,目光定在伏在炕桌上,在煤油燈下看書識字的兄弟二人身上。

    “呦,二哥,三哥,你們在幹嘛呢”

    安逸一擡頭,齜着個漏風的牙,衝安樂一笑。

    “我再看看白天孟夫子教的這些字兒,怕明兒個一覺起來再給忘了。”

    安樂皺了皺眉毛,提着籃子鑽了進來。

    “別看了,大晚上的眼睛都要熬壞了。”

    貌似,這沒有個書桌,還真是不方便呢,天天趴在這炕桌上,時間長了脊椎都得出問題。

    安定眼尖的瞄到安樂手裏提着的籃子,“小妹你提的啥”

    安樂把手裏的籃子往炕上一放,一骨碌的爬上了炕。

    “噢,這個啊這是給這小子用的。”說着瞄了一眼坐在炕角里閉目打坐的鬱融。

    “他不是中了蛇毒了嗎

    白天看他流了那麼多的血,肯定是缺血了,給他用來補補身體。”

    其實就是她從空間裏面弄出來的生理鹽水跟葡萄糖口服液而已,專門給他調理身體,補充能量的。

    安逸掀開籃子上的花布,好奇地盯着裏面的瓶瓶罐罐,眼睛鋥亮。

    “嘿,這玩意兒可真新鮮,這啥呀

    這個罐子可真是好看啊,還有這麼純淨透明的罐子啊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吶

    還有黑色的啊摸起來冰冰涼涼的

    這些又是天神給的”

    安樂笑眯眯的點點頭,張望了一眼四周,“二哥,你出去拿根竹竿進來。”

    安定一愣,“小妹你要竹竿幹啥”

    安樂拿起籃子裏的一瓶生理鹽水,“這個,是弄來掛這個瓶子用的,這個東西,叫吊瓶,是要這麼反過來吊起來,讓裏面的液體倒流出來,流進人身體裏的。”

    安逸錯愕,“啊流進人身體裏怎麼流”

    安樂眉眼一彎,“等二哥拿根竹竿進來,你們看着不就清楚了。”

    安逸咧着嘴,跳下炕,倍兒殷勤的竄了,“小妹,我去給你拿竹竿兒。”

    掛上吊瓶,插好輸液管,兄弟兩個眼睜睜的看着瓶子裏面的液體流進了細管中。

    鬱融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就再沒挪開。

    這種奇怪的東西,他也沒見到過。

    “你,胳膊伸出來,給你用藥。”安樂手指着鬱融,另一隻手捏着針頭一端。

    鬱融狐疑的瞅着安樂,不明所以。

    安樂瞧着好一會兒沒動靜的人,大嘆一口氣。

    “呼,還是我主動點兒吧。”

    安樂拽着鬱融的胳膊往外抻,看着鬱融穿的緊身黑衣,扶了扶額。

    “把這礙事的衣裳脫了。”

    這次鬱融倒是配合的脫了外衣,寬鬆的裏衣袖子,輕鬆地被安樂一把擼了上去。

    “二哥,我沒力氣,你來,把這根皮帶繩子栓在他胳膊上,栓在這個位置上,這樣一勒緊的壓在裏面就行,栓活繩,一會兒得打開。”

    安定懵懵乎乎的跟着忙活,聽着安樂指揮。

    “等等,小妹,你這針頭不會是要給他扎進去吧”安逸瞪着個大眼,似乎是有點看明白了些什麼。

    “是啊,就得扎進去啊,不扎進去,這裏面的藥怎麼給他輸送到血管裏去啊

    這是讓他的身體能好起來的最快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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