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大概是在黃昏,整個京都城上空蔓延着無邊無際的黑色雲煙,夾雜着隱隱的雷光,黑雲壓城城欲摧,卻有一種大戰一觸即發前的詭異寧靜。

    哪怕是黑雲夾縫之間泛起的點點雷光,伴隨而來的轟轟雷聲卻依舊難以打破整個天地間這股詭異而恐怖的氛圍。

    一整塊巨大的黑雲像是火山中起泡的岩漿從中心處被撕裂開來,好似平靜的水面突然破裂開來,一片巨大的黑影緩緩從中顯露。

    史前巨獸一樣隱天蔽日的巨大體型,可以看到露出巨大軀體的一角是那充滿力量感的蛇形軀體以及上面暗紫色佈滿詭異花紋的菱形鱗片,肉眼可見其上居然附着着濃郁的妖力,就可以想象這將會帶給這龐大軀體怎樣恐怖的防禦力以及若是使用妖術將會帶來怎樣毀天滅地的驚人威力。

    看到這造物主的驚人造物本身就可以激發起每個人最心底對兇悍、力量的深深崇拜和恐懼。好似整個軀體周遭的區域都有一種難以承受這個力量的空間扭曲感。光是看着就好像感受到那邪神身軀周圍空間好似玻璃一樣破碎的尖銳聲響。

    而在下方,是充滿科技感、高樓林立的地面,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各色建築是人類文明近幾十年來科技的騰飛,然而真正與天空中那恐怖力量遙遙相對的卻是人間的點點妖力,好似點點星火拔地而起。

    大大小小的妖力煥發着各色各樣的光芒,說來竟是有些可笑,對抗邪神的主力卻是妖怪,好像成龍歷險記中老爹說的那句話:對抗魔法的只能是魔法。

    四象大陣化四方方妖力於中庭,其中東京四角各有一束強大而又璀璨的光,東方黃紫色妖氣好似火一般燃燒,一道妖嬈的身影后是毀滅一切的瘋狂,巨大卻又不失美感的妖氣顯化是一個真正豔絕天下的九尾狐狸;

    南方卻是無比純粹的紅色,火光通天,沒有什麼任何其他的點綴,卻是單單的這筆直通天的驚人火光就能顯示其主人的強大;西方顯化是巨大的冰層自漆黑的山峯上滑落,墜入澎湃的海中。暴虐的冰海涌動着,澎湃萬丈,好像一直延續到世界的盡頭。

    看到那片妖氣的海洋就可感受到人與生俱來對大海的敬畏;最後的北方只能看到高險的一片山崖,一個纖細的身影若隱若現,若是以耳朵細細傾聽,風化成了一隻只歌唱的精靈,唱着一首從未聽聞卻又無比熟悉的歌謠,沒有霸氣的顯露力量卻好似一片羽毛飄落寂靜的水面激起波紋點點。

    四方如此強大而不同的妖力被奪天地造化的陣法竟彙集成了一股統一的戰力,竟能與邪神爭鋒,可是那畢竟是神啊,是日本自遠古開始就有的邪神,是須佐之男殺之不死的怪物,是日本諸多惡念的化身,數不清的名號與崇拜加於一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可想而知,想要戰勝它是怎樣一項不易實現的荒唐想法。

    “大人。”一隻小小的身影目光慌張。

    “怎麼了?”身着狩衣的高挑身影扭過頭,臉上是萬年不變的淡淡微笑,即使是這種時候依舊還是會給人最大的安全感。

    “沒事呢。”小小的身體散去了緊繃的姿態,回報以最乾淨的淺笑。

    旁邊的身影又從新擡頭看向天空那道恐怖的身軀,“八岐大蛇,這次我能封印你多久呢?”嘴上的輕笑讓人完全難以想象他是在與這樣一尊恐怖的邪神在對話。四象大陣瘋狂運轉,難以形容的偉力凝聚而來化作一道光,直衝向天空中那道巨大的邪神身影。

    天空中半隱半現的邪神身影並未回話,卻是能夠看出整個軀體攜帶着那莫名的黑雲以極快的速度向這處地面襲來,萬鈞之勢撲向對比下來好似螻蟻的人。竟是不躲不避直匆匆的迎着這恐怖的一道攻擊。

    “轟”恐怖的餘波在碰撞的半空爆炸開來,爆炸的波動就像是一塊重重的巨石落入池塘激起重重波紋,僅僅是開始的試探對轟就恐怖如斯嗎?不出所料,半空中的恐怖身影在爆炸餘波散盡後緩緩浮現,竟是完全沒有收到一點致命傷害,黑紫色的巨大鱗片上反射着金屬光澤。

    “這種程度的攻擊都沒辦法破防嗎?不愧是連神都沒有辦法徹底消滅的怪物呢。”

    霎時間又從四方涌出四股妖力混合着好似化爲鎖鏈纏向這道魔神的軀體,一道通天徹地的巨大法陣將整個東京籠罩,然後巨大沖擊的力量產生一大片難以視物的煙霧。

    各色妖力碰撞的能量讓整個空間泛起點點裂紋,好似難以承受這一份沉重的力量。

    “晴明,你什麼都幹不了的”巨大的邪神身影嘶吼着,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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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牀了,歐尼醬。”在這樣一聲甜美的呼喚中,甘糟磊沉睡的意識緩緩入體,重新掌握身體的控制權。

    “又做噩夢了嗎,歐尼醬?”面前緩緩出現模糊的少女身影這樣問道。

    “是啊,還是那個夢呢,最近一直都在困擾着我呢。”少年臉上還是露出了招牌式的溫柔淺笑,這個笑容總會給身邊的人溫暖呢。

    “不然去神社祈願一下吧。”少女歪着頭想了想,這樣建議道。

    神社嗎?還是算了吧,最近接觸到的妖怪可是很多神社的所謂供奉呢。我可是自力更生,艱苦創業,不喫軟飯(是不可能)的新時代好青年,去神社想不喫軟飯都不可能吧,想起了各個大神社帶着母性光環。

    一臉端莊正義的“大姐姐們”端起缸大的飯碗餵我喫軟飯的樣子,少年突然一陣惡寒,渾身抗拒起來。

    喫軟飯是不可能喫軟飯的,自己做飯又不會做,不遇到突發狀況,打死我都不會去喫軟飯的。

    “真香,御饌津姐姐的廚藝又見長了,再來一碗,不,十碗。”

    就這樣,一如既往,少年的生活日式物語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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