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她問。
‘……’
那個聲音沒有迴應她。
原野上的風聲颳得很是淒厲,落在文惜熙的眼裏像是變成了泣訴般的啼哭聲。
但那聲音卻像是個男人發出來的。
他的哭聲悽慘,像是悔恨,又像是不甘。
文惜熙無法捉摸到風聲的源頭,卻奇異地能感到那個男人藏身的地方。
她走到一個小土堆面前,好奇地看着它,清楚地聽到裏面傳來了咒罵的聲音。
‘賤人!都是賤人!’
文惜熙看着這土堆,沒由來的一陣厭惡。
她後退兩步,離這個討厭的土堆遠了幾分。
原野上的風還在繼續,吹得文惜熙幾乎以爲自己要凌風而去。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的景色,看到遠處一條小河,還有河邊兩排弱不禁風的柳樹,竟是無端覺得有些眼熟。
這裏是哪兒?她之前是不是來過這兒?
就在文惜熙覺得奇怪的時候,忽然看到離那土堆不遠處的一棵槐樹上似乎有個東西在閃閃發亮。
文惜熙好奇的走了上去,但是越靠近,卻越是莫名覺得心中難過。
她是怎麼了?
爲什麼好想哭……
文惜熙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卻覺得自己的手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
想要低頭看,卻忽然發現一旁的小土堆上面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了一陣黑霧。
那黑霧像是帶着濃濃令人難受至極的怨氣,就這麼駁雜着尖叫聲向着文惜熙衝來。
文惜熙嚇得立刻後退,但腳下忽然一空,整個人頓時失重向下倒去。
文惜熙猛地睜眼起身,看着周圍破舊的寢室與斑駁的牆漆,整個人就是一僵。
夢?
她不知何時身上已經被汗溼,一股冷意席捲了她的全身。
憨態可掬的熊娃娃還被她抱在懷裏,但文惜熙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剛纔是做夢了吧?
好奇怪的夢。
但手上被什麼東西硌了的感覺卻是還在的。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
精緻的荷包已經被她捏的變了形,輕輕鬆手,聽到裏面有什麼脆弱的東西碎掉的聲音。
文惜熙心中猛地一驚。
手鐲碎片!
她連忙打開了荷包,裏面的手鐲碎片還好好地,但是原本用黃符紙疊好的平安福卻是像被烤焦了一樣,從澄黃變作了黑棕色,隨手一捏就碎成了渣子。
文惜熙只覺得自己一顆心猛地就沉了下去。
她記得放木鐲碎片進去的時候,符紙還是好好地,怎麼睡了一覺就……
好在這個時候天色已經亮了起來,晨曦帶着清晨特有的清涼從半開的窗戶裏吹了進來。
文惜熙抱着被子愣了一會兒,然後起身將半開的窗戶徹底打開了。
清新的空氣讓文惜熙有些昏沉的腦子也緩和了幾分。
她望向窗外。
昨晚,她是被什麼東西攻擊了嗎?所以那個平安符纔會變成那個樣子,甚至就連木鐲碎片都給她預了警。
文惜熙微微抿脣,忽然發現在她這個陽臺,能看見學校後山的那一條人工河,還有兩邊幾乎又兩層樓高的枝丫茂密的柳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