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灌了不少的酒,只是他自己的酒量自己知道,在宴席上裝的喝多了,可一回到家,大門一關,蕭鈺便推開了葛良原,腳步輕快地往正屋去了,哪裏像是喝多了的樣子。
院子裏裏外外都點燃了燈籠,安靜地很,只聽得到主屋那邊傳來孩子的一兩聲啼哭。
蕭鈺卸下了在外頭的僞裝,推門進去。
謝玉蘿正坐在牀上,手裏頭抱着一身粉衣裳的老二,花娘手裏頭抱着粉褂子藍褲子的老三,牀上還躺着一身藍衣裳的老大,沒人抱,就算沒人哄,那孩子也樂呵呵的,睜着眼睛笑眯眯的。
“阿蘿……”蕭鈺率先喊了一聲。
謝玉蘿看過去,就看到了蕭鈺熱切的雙眸:“阿鈺。”
“我回來了!”蕭鈺撲了過去,抓着謝玉蘿的手就往臉上蹭。
蕭鈺喝了酒,手掌很暖。
花娘心領神會,馬上就聽荷過來把孩子都抱出去了,屋子裏頭就剩下蕭鈺和謝玉蘿兩個人。
謝玉蘿騰出一隻手摟住了蕭鈺:“狀元爺,歡迎你回家!”
“我不是狀元爺,我是你的阿鈺!”蕭鈺仗着自己喝了酒,委委屈屈地擡頭看謝玉蘿,像是個不乖的孩子一樣:“我是阿蘿的阿鈺!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是!”
酒喝多了吧,還什麼都不是!
謝玉蘿賞了他一個板栗炒肉:“那三個娃娃呢?他們的爹是誰?”
蕭鈺摸了摸壓根就不痛的腦門,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憨厚地笑着:“把他們給忘記了!”
隔壁屋子裏頭,三個孩子突然就全哭了起來。
聽荷和花娘以爲孩子們尿了,立馬放下孩子就去看。
哪裏尿了,這尿布還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呀,而且,不久前才喝了奶,肯定也不是餓的呀!
三個娃兒就這麼扯開嗓子,嚎啊嚎,嚎了個五六聲,然後就歇住了,撇撇嘴睡着了。
花娘和聽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奇怪的不行。
“你個傻子,自己有三個娃兒的事情都忘記了!”謝玉蘿氣的不行,可也不捨得罵,這人心裏頭哪裏還有別人啊。
一個人的心啊,小小的,裝滿了一個人,真的就裝不下其他的人了。
謝玉蘿也是一樣的!
“嘿嘿……”蕭鈺脫了衣服爬上了牀,就摟着謝玉蘿軟軟的身子,舒服愜意的不得了,還很激動。
在金鑾殿上出口成章被今上誇讚,被今上欽點爲一甲狀元,插花披紅在京城打馬遊街,他都一點都不激動,可就這麼往阿蘿身上一靠,他覺得這輩子就這麼過完,也值得了。
也許就正應了那句話,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蕭鈺如今求的,就是豐滿自己的羽翼,將阿蘿,將孩子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從此再無憂愁。
謝玉蘿是懂他的,見他有些醉意地躺在自己身邊,便也躺了下去,跟他說起了話來。
蕭鈺像是個孩子一樣,將今日在金鑾殿上的事情,打馬遊街的事情細細地跟謝玉蘿說了,他說的很仔細,很詳細,就算謝玉蘿之前聽聽松和聽荷說了,可再聽蕭鈺說,唯獨他說的給她身臨其境的感覺。
“你知道嗎?從金鑾殿上出來,我真的想快馬加鞭先往家裏趕一趟,把這個喜訊告訴你!”蕭鈺癡癡地笑道:“可是壓根就走不了,你是沒看到,街上有多少人,到處都是人,別說是快馬加鞭了,怕是我一下馬車,就要被人給圍起來!”
“阿原回來跟我說了,聽松聽荷也一直都跟着你,回來也把當時的情況跟我說了,阿鈺,我真的爲你驕傲,爲你自豪!”謝玉蘿激動地說道。
蕭鈺也笑:“傻瓜,我有你,我更驕傲,更自豪!”
兩個人都爲對方驕傲,自豪,謝玉蘿就笑了,咧嘴笑的時候,帶着酒味的脣舌直接捲起了她的脣舌,好一會兒,蕭鈺纔將人放開,雖不滿足,卻也足夠了。
“孩子的名字你有什麼打算嗎?”蕭鈺問起了一件正事。
他一直惦記着這件事情,也一直在想,不過若是阿蘿心裏頭有打算,那就按照阿蘿的打算來。
難得,還知道問起孩子的事情,“沒呢,小名還沒着落呢!”
蕭鈺:“之前不是取了樂樂笑笑嗎?”
“你覺得夠用?”謝玉蘿反問他。
蕭鈺撇嘴:“不夠!”
總沒有兩個娃娃叫相同乳名的道理。
“你還得再想一個,老大笑笑,老二樂樂,老三叫什麼?”別說是大名了,小名都絞盡了謝玉蘿的腦。
算了,這事情還是拜託這個當爹的來吧,謝玉蘿實在是取名無能。
蕭鈺一聽老三這兩個字,腦海裏頭立馬就想起了剛纔看到的粉褂子藍褲子的奶娃娃,蕭鈺有些頭疼了。
“就叫謝謝吧!”蕭鈺決定了。
還是之前不要了的乳名。
取名無能的謝玉蘿:“……行,那就叫謝謝!”想不到更好的了。
隔壁吃了就睡睡了就喫的豬老三正在呼呼大睡,全然沒有想到,自己打一出生就穿的不倫不類,取的乳名還這麼不倫不類。誰讓攤上這麼一個爹,這麼一個娘呢!
多睡睡覺,把這些紛紛擾擾的事情給忘了吧,忘了吧!
第二日,三個孩子的乳名就在家裏頭傳開了。
藍衣服老大叫樂樂,粉衣服老二叫笑笑,不是藍褂子粉褲子就是粉褂子的藍褲子的老三叫謝謝。名字好聽好記又好叫,沒過一會兒就已經叫開了。
蕭鈺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喫過了早飯就離開了。
謝玉蘿只叮囑他注意休息,讓阿原陪着他去,就專心在家休息,照顧兩個孩子。
一晃,四十天的月子坐完了,謝玉蘿終於能出門透透氣了。
雙腳站在院子裏頭,曬着暖烘烘的太陽,謝玉蘿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的感覺。
三個毛毛頭也長開了,也許是奶水好,孩子養的白白胖胖的,見到來人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個不停,總是逗的大傢伙笑咯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