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都是爲了黎民蒼生,只有老百姓安居樂意,讚揚不讚揚,又有什麼關係!”
常守農心中越發的讚許,高興歸高興,突然想起自己上回說的話,立馬就正色說道:“蕭鈺啊,上回的事情,師父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我……”
“師父言重了,師父也是爲了我和玉蘿着想,這纔出言勸誡,我和玉蘿都懂的!”蕭鈺並沒有將之前常守農的那句話放在心上。
“你知道就好,不過現在出了這事情,你跟玉蘿做的這些事,今上都會知曉的!”常守農拍了拍蕭鈺的肩頭:“好孩子,你好好幹,屬於你的未來就在不遠的將來!”
第二日,常守農就進了宮,將謝玉蘿和蕭鈺囤了糧食的事情說了。
景宣帝今年三十有三,換下了龍袍之後,雖只着一身繡九龍的紫袍,依然氣勢逼人,一雙眉眼犀利萬分,常守農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低着頭,不敢窺探半分。
“就是你收的徒弟蕭鈺?那個狀元郎?”景宣帝渾不在意地問了一句。
常守農點頭:“回皇上的話,是的,是下官收的徒弟。”
“這一對夫妻倒是有先見之明,竟然能提前辦成這麼大的事情!”景宣帝突然就笑了,“倒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了。看來,這狀元郎不僅文章做的好,這實戰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
今上笑了。
常守農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身上的壓迫感也小了一些:“蕭大人確實不錯。”
“是個不錯的孩子,朕也早就發現了。”今上這話,倒說的常守農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只當是在金鑾殿上的那一次罷了。
“行,這既然有了糧食,接下來就看的你和蕭鈺的了,糧食是他們買來的,自然也要由他們處置,朕會傳令下去,讓蕭鈺跟着你,先將這次的事情解決掉!”
“下官遵旨。”有了蕭鈺在身邊,常守農心裏頭也有了底:“只是,下官還有一事……”
“什麼事,你說。”景宣帝心情好的很,頷首示意常守農繼續說下去。
“下官想請皇上給臣下一道旨意……”
景宣帝看着常守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常守農將蕭鈺之前跟他說的話再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景宣帝就笑:“這賣個糧食,還有朕下旨,合着這惡人全讓朕做了,你可真是膽大包天!”
景宣帝雖然是笑着說這話,但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話,常守農依然嚇得撩起朝服就跪倒在地:“皇上……”
“不過你說的有道理,若是朕不下這道旨意的話,這些糧食,到最後還是會進了那些人的倉庫,說不定,官商勾結,你們辛辛苦苦買來的糧食,你們一文錢不賺,他們囤積居奇,倒是會發個國難財!”景宣帝冷笑道。
再好的一個王朝,再好的官員之中,難免還會有幾粒讓人噁心的老鼠屎。
常守農就差擡起手擦擦額頭上的虛汗了。
伴君如伴虎,這話真是不假!
“好了,愛卿也不要跪了。你未雨綢繆,朕怎麼捨得怪你。你也是爲了天下的黎民蒼生着想。”他親自走下來,攙扶起了跪着的常守農。
景宣帝雖身處深宮,可外頭髮生的事情又怎麼會逃過他的眼睛。常守農這段日子連府衙也不待了,到處奔波,還召集商販商量一塊降下糧食的價格,可誰又會聽他的!
那些富商,哪個與京城的官員沒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能趁機發一筆財,誰會白白錯失這個機會?
而且,官員與官員之間也是盤根錯節,你降了,他不降,不就是搶我的飯碗嗎?爲了維持面上的平和,這羣人也是統一了戰線,沒人能說的通的!
哪怕他身爲帝王,爲了權衡各個家族和官員之間的關係,有時候也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做這事情沒有發生。
而常守農的此舉,無異於給朝廷積攢更多的民心,他就這一個要求,景宣帝又有什麼不同意的。
常守農心中一喜,忙道:“皇上,事實上請這個旨意,並不是微臣的主意。”
“哦?是蕭鈺的主意?”景宣帝想也沒想,就提起了蕭鈺,他不自然的,就連眉眼都挑了挑,可惜常守農並沒有看到。
“是的,是蕭鈺的主意。那些原因,也是他分析給微臣聽的。微臣覺得言之有理,也就原原本本地都稟告了皇上。”常守農拱手說道,並不邀功。
景宣帝倒有些好奇這一對師徒了,當時他冷笑,常守農閉口不談這主意是蕭鈺出的,如今他誇讚這主意好,常守農卻不邀功,將功勞全部都推到了蕭鈺的身上。
“既然如此,他爲何不跟着一塊進宮?”景宣帝對這個蕭鈺越發的好奇了。
常守農回:“一來,他官職品階不夠,二來,他說都是爲了黎民蒼生,只要老百姓安居樂意,誰能說的動皇上,誰來說都是一樣的。”
景宣帝笑:“這個蕭鈺……”
很快,常守農拿了景宣帝親手寫的旨意出了宮門。而常守農一走,萬公公就進了大殿,就見景宣帝龍心大悅。
“皇上……”
“萬城,朕當年朕微服南下,路過幽蘭鎮,你曾帶回來一本教案,你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了,那還是新科的狀元郎寫的呢!”萬城捂着嘴笑道。
他怎麼會不記得呢,當年他們在幽蘭鎮歇腳,他帶着一羣人到集市上轉悠,就聽到集市上的人都在討論學堂新的教案,他當時也好奇,就要了一本給景宣帝,本以爲這事情皇上並沒有放在心上,哪裏知道,皇上還記得!
“這蕭鈺,倒是讓朕刮目相看!”景宣帝龍心大悅,道:“此人心懷天下,若是能成爲我大越棟樑,以後必將造福蒼生。”
萬城心一驚,他跟在景宣帝身邊幾十年了,可是頭一回在皇上的嘴裏聽到景宣帝如此褒獎這一人。
“皇上,這狀元郎雖然說才華橫溢,但是卻經驗不足,怕是還要經過一段時間的磨鍊啊!”萬城道。
景宣帝高興地敲了敲紫檀木桌子,笑:“朕,這不就是在考驗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