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回頭,看着那羣可憐的耗子:“他們在幫魏憫益挖金子。”
“金子?”郭淮一聽到這話就目瞪口呆:“這山裏頭有金子?”
“對,山裏頭有金子,他們在挖金子,而挖金子必然要炸山,破壞山體的植被,長年累月,這裏頭的山頭便固不住泥土,三個月一場大暴雨,發生了山體滑坡,在山腳下的洪山村,被全部掩埋,裏頭的二十多戶人家五十多口人,全部死了。”
郭淮愣愣地看着蕭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怎,怎麼可能,爲何我們一點消息都聽不到。”
蕭鈺冷笑:“他們在這裏已經挖了許多年的金子了,那你們可曾知道這裏的事情?”
郭淮被噎,是啊,挖了幾年的山,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一個小村子被埋的事情,他們要是想捂,怎麼可能會讓別的人知道呢!
“是魏憫益做的!”郭淮想不出還有誰在澧縣有這麼大本事能夠隻手遮天了。
只有那個魏憫益!
“對,那些下洞的人,就是澧縣的那些可憐的人,他們在街上乞討,卻被帶到了安民堂,說是以後過喫的飽穿的暖的日子,可誰知道,這羣人,全部都送來了這裏下洞給他們挖金子,他們還把這些人稱作耗子。”蕭鈺並沒有隱瞞:“坐在棚子裏頭喫肉喝酒的這羣裏頭的老大,被稱之爲狼,看押着耗子的那羣人被稱之爲貓。”
郭淮聽後,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裏頭佈滿了血絲:“那個魏憫益,簡直不是人。當初那個外地人,怎麼就沒一刀結果了他。”
“魏憫益沒有受傷。”
郭淮愣了下:“沒有受傷?那他爲何要在全城搜捕傷他的外地人?還鬧的這麼大的陣仗,連城門都給關了。”
蕭鈺看向了山下的那一切:“剛纔在山上聽的那些話,還有眼前的這一切,難道還不能證明魏憫益爲何要這麼做嗎?”
郭淮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然後他紅着一雙眼睛,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位公子,我郭淮說是好人吧,也當了這麼多年的土匪,說是土匪吧,可我和我的兄弟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沒有做過,我郭淮是一條血性漢子,你想要做什麼,我幫你。”
聽松被抓回縣城,那個告密的小二定然會認出聽松來,而洪南下落不明,到現在也沒有來找他,怕也被抓了起來了,他們一行五人,被抓了兩個,那看來,魏憫益絕對會猜出什麼。
剛纔那三個運貨的說如果找不到聽松的同夥就要炸了這座山洞,如果要炸,那這些可憐的老百姓,定然不會讓他們活着出去。
與其等着他們來炸,不如先下手爲強,把這些人帶走。
“我要救這些人。”蕭鈺說道。
他的話很輕,卻像是一杆重重的稱,壓在了郭淮的身上,“我幫你,不過,我不可不是爲了讓你幫我,我只是可憐這羣可憐人。”
蕭鈺看着郭淮,之後才重重地點頭:“好。蕭鈺代這些可憐人,謝謝郭大俠。”
郭大俠?
郭淮聽到這個稱呼,麪皮不由得紅了紅,大家都喊他殺千刀的土匪,還是第一回有人喊他大俠。
蕭鈺跟郭淮等人商量了一下救人的方法,不只是郭淮,都被蕭鈺縝密的思維給折服了。
郭淮當時心裏頭只有一個念頭:這讀書了的就是不一樣,腦子就是比他們這羣沒讀過書的清晰,就連話說起來都頭頭是道。
蕭鈺佈置好了救人的方案,就等着天黑了。
到了夜晚,那羣耗子照例被關進了棚子裏,一個個鎖在一塊,門口就兩個人在守着,透過空地上的火光,蕭鈺認出了其中的一個人,就是上回被聽松餵了“毒藥”的一隻貓六。
貓六神色慌張,不停地捂着肚子,眼神飄來飄去,一臉的驚恐,到了喂解藥的時候了,可是還沒有人來給他送解藥啊!
會不會死啊?
他捂着肚子,對一旁的人說道:“我內急,急的很,我去趟茅房。”
“你早點去,別跟上回一樣,去了半天不回來,我要睡了。”
“你就先睡唄,反正裏頭的耗子全部都鎖住了,想跑也跑不了。”貓六說道,然後捂着肚子,躥進了黑夜裏。
上回就是在茅房裏頭碰到給他喫毒藥的人,這回應該也能碰到喂他解藥的人吧,畢竟他可是老老實實的,什麼都沒有說啊!
剛進茅房,眼前寒光一閃,貓六一看自發地舉起了手:“好漢,大俠,你終於來了,我可什麼都沒有說啊!你快點給我解藥吧,我怕是要死了。”
總覺得哪裏都不舒服,是不是毒藥發作的症狀啊!
郭淮舉着劍,默默地看了一眼蕭鈺:“……”
人照例被拎到了一旁,蕭鈺從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丟進了貓六的嘴裏,貓六想也沒想,一咽口水給吞了進去。
“謝謝大俠,謝謝大俠。”貓六不停地磕着頭。深夜裏頭蒙着眼睛也看不清人,但是由於夜深,貓六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邊圍了不少的人。
蕭鈺:“剛纔給你喫的不過是壓制你體內毒素的解藥,想要全部都將毒解掉,你必須要幫我們一個忙。”
“大俠您說,小的能幫的,一定幫。”貓六不想死。
“放了那羣耗子。將他們平安地帶出來。”
貓六一聽就呆住了:“不,不可能,他們會殺了我的,他們會殺了我的。”
“他們會殺了你?”郭淮手裏頭的劍又架到了貓六的脖子上:“你就不怕我們現在就殺了你?”
貓六雖然眼睛被矇住了,可脖子是的劍就抵在他的肉上,只要那個握劍的一用力,他的身子就要跟腦袋分家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