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蘿眉頭緊皺,蕭鈺是個有潔癖的人,自己也是個有潔癖的吧,尋常那把椅子,就只有自己和蕭鈺坐過,就連連個孩子都沒碰過。
看來,要去再買一張了,這張劈碎了當柴火燒了。
“你爹你娘來了,你還不快上茶”謝祖發頤指氣使的說道:“我可告訴你,我可不跟你娘一樣好打發,不是茶,老子潑你一臉”
謝玉蘿轉頭走了,去廚房泡了兩杯茶。
呂珍得意洋洋地笑了,她就說嘛,謝祖發來了,這隻暴怒的小獅子,立馬就變成了一條乖乖的狗
謝玉蘿端了一杯茶到謝祖發麪前,剩下的一杯茶,呂珍剛要伸手去接,誰知道,謝玉蘿當着她的面給倒了。
“謝玉蘿,你幹嘛”呂珍氣的拍案而起。
謝祖發臉色也不好看:“讓你給你娘倒茶,你怎麼倒了”
謝玉蘿將空空的茶盞收了起來:“您不是讓我給我娘倒茶嗎我娘在天上,我這不是倒了給她喝嗎”
謝祖發一頭的黑線,呂珍也是一臉陰鬱。
她不是謝玉蘿的親孃,她親孃,上天了可是,自己雖然不是謝玉蘿的親孃,但是自己也是她的後孃啊
無論是親的還是後的,不都沾了個娘字嗎
謝祖發見呂珍被謝玉蘿這樣欺辱,直接一盞茶潑了出去:“你個逆女”
謝玉蘿就站在謝祖發的前頭,見滾燙的茶水潑了過來,她身形微微一動,那些茶水直接就朝呂珍潑了過去,好在那茶水沒潑在臉上,潑了呂珍一身,這時候衣裳還穿的薄,呂珍又是一通慘叫。
謝玉蘿安靜地站在一旁,對這事看都不看,反正不是她潑的
謝祖發氣的直接把茶杯砸在地上,指着謝玉蘿的鼻子破口大罵:“逆女,誰讓你躲開的”
謝玉蘿一臉的無辜:“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茶水潑我身上吧”
“那你就忍心看這茶水潑到娘身上謝玉蘿,你怎麼那麼狠心”謝妙見自己娘被燙的齜牙咧嘴,對謝玉蘿就是一頓炮轟
謝玉蘿:“你離的也不近,爲什麼你不來擋”謝妙就站在呂珍的身旁,按理來說,她來擋,更適合
“我我這不是看你在嗎誰知道你那麼貪生怕死”謝妙惡毒地將過錯推給謝玉蘿。
呂珍:“有你這麼個當小輩的嗎替我擋下茶水,又不會燙死你難不成還要我去替你擋茶水不成”
她被燙着了大腿根,疼得是齜牙咧嘴。
謝玉蘿眨眨眼睛,看了看謝妙:“妙妙也在旁邊,我只是躲開了茶水,我又沒讓您替我擋茶水。”
謝妙站在呂珍的後頭,剛纔水一潑過來的時候,謝妙嚇得往呂珍後頭一躲。
呂珍往身後一看,果真,謝妙就站在自己後頭。
別人可以罵,自己閨女那可一定不能罵。呂珍死乞白賴地說道:“妙妙年紀還小,她怕是正常的”
看來,上回呂珍和謝妙來時的小心翼翼,都是僞裝出來的。
全家人都是一樣
“是啊,只要有娘在,七老八十也是個孩子呢,做錯了事一樣有父母幫忙頂着”謝玉蘿也同樣委屈地說道:“若是我娘在這裏的話,她肯定也會跟你替妙妙擋茶水一樣替我擋茶水的,她怎麼忍心讓我去替她擋茶水呢”
呂珍的臉色特別的難看。
“我娘要是不死,她一定會保護好女兒的”謝玉蘿抽抽搭搭,看起來傷心欲絕。
謝玉蘿這是在說她只顧着自己的親生女兒,不將她這個繼女放在眼裏呢
呂珍氣的無話可說。
原本她就從來沒將謝玉蘿放在眼裏。
可是這話被謝玉蘿親口說出來,呂珍還是要面子的,剛纔的事情也不好再追究了。
謝祖發聽了謝玉蘿的話,臉色也很不好。
想當年,他跟範氏也是夫妻恩愛,過過一段神仙眷侶的日子。
可是誰讓範氏就是個不下蛋的雞呢,夫妻關係再好,總不能讓謝家在她手裏斷子絕孫吧
夫妻情意抵不過膝下無子,謝祖發自得知範氏不會生育之後,二人之間的感情就淡了。
他便經常不歸家,在外頭鬼混,範氏回了孃家,第二個月就懷孕了,謝祖發聽聞喜出望外,想要回去接人,可是岳丈說範氏這胎兇險,他要時刻看着,不能接回去,於是範氏十月懷胎,都是在孃家渡過的。
直到後來範氏生了個女娃娃,範氏倒是回來了,可是說女娃娃身子不好,要養在孃家,這一養,就是兩年多,等到將人接回來,沒幾個月,範氏就得病死了。
死了便好,謝祖發在外頭玩的更加無所顧忌,從小他就跟謝玉蘿父女之情淺薄,更是將謝玉蘿拋在腦後,又被范家人給接了回去,謝祖發樂得自由自在,自己又重新娶妻生子,有兒有女,其樂融融,完全將謝玉蘿拋到了九霄雲外。
又過了兩三年,謝祖發將謝玉蘿接回去,養一段日子,又送還范家,如此往復,直到謝玉蘿十三四歲,出落成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謝祖發再沒將人送回去了。
這麼漂亮的女兒,以後定然能找個有權有勢的婆家,他們可就跟着一飛沖天了
可以說,謝祖發跟謝玉蘿的父女之情,淡的就跟一張紙一樣,小心地一戳,就會戳破。
謝玉蘿在兩家人的照顧下,一邊親情淡的跟水一樣,一邊親情又濃的像是化不開的墨,兩邊對她的感情,讓謝玉蘿忽冷忽熱,再加上謝妙和謝坤兩個頑皮的孩子,總是捉弄她,弄的謝玉蘿的性子也跟着陰晴不定。
謝組發雖然沒關心過謝玉蘿,可卻由不得謝玉蘿數落自己,他甕聲甕氣:“我給你喫給你喝,養你這麼大,你還挑三揀四。你要是跟着你那個短命的娘,你能活下來就是奇蹟”
面對謝祖發的風涼話,謝玉蘿的心還是抽了一下。
那是疼的感覺。
謝玉蘿對謝祖發,就跟對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一樣,她怎麼可能會有心疼的感覺呢
那不是謝玉蘿的感情,那是原主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