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思來想去終於有了最終的答案,那在臺板上不斷扣動的手一次又一次地握緊,一次又一次的擡起,最後他換上了襯衫。
一粒一粒將鈕釦繫好,看了看鏡中的自己,一抓起了西裝,在自己心腹護送下,乘上了遊覽車向着管理中心匆匆趕去。
另外一邊人流洶涌的管理中心,這一次沒有了隨處可見的橫幅,沒有了擁擠的員工,只有那有序的無聲對視。
場面上的平靜,大家都默默地站着,過往着的安保處人員那些被裁撤的人員,默默地站在外側,看着那被新成立的安全公司空降而來的專職安保人員,圍了個嚴嚴實實的管理中心。
那些雜七八雜八的裁退員工們,直接站在那壯碩的專職安保的身前,相互對望之間,優劣分明。但是誰也不會退讓一步,只剩下了默默的注視。
“王總監,來了!”
“王總監他確實來了!”
隨着老王的出現,外圍的人羣突然激動了起來,像抓着救星的感覺,當然了這其中還有不少老王提拔的人員。
“這一次的情況,好像真的有那麼一些糟糕。”
“不說了,我覺得還是直接上樓比較好吧。”
說笑之間他擺了擺手,嚴肅的神情其實內心的抓狂只有他自己知道,幾名一直跟着他的助理見到了他,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擠過的人流,給他留下了有希望的豁口,再次擠過專職安保的鐵桶陣,帶隊的隊長,掃視他一眼。禮貌的一敬禮,倒是把老王嚇了一大跳。
“王總監好!失禮啦!請進!”
老王一行疾步走入了管理中心,輕輕關上的門,就像一道明顯的分界線,將黑與白給分切了開來。
“這一次,真的是棘手!”
緊握的手,白潔的牆壁上好像了多了一條裂紋,廣場上齊聲的呼喊就像迴盪在空蕩的辦公室中一樣,不斷的敲打着他的心。
“看來……這樣的情況還是不行的。算了吧……”
老王無奈地揮了揮手,放棄了最後的抗爭,即刻將事情的處理權全權交給了新來的安保處的負責人。
砰的一聲,廣場上的聲音更加響亮了,但是那新舊的分界線不會再有任何的變化,剩下的只有已經消逝的人影以及遠處留有的闌珊。
砰的一聲,老王精疲力盡地倒在了沙發上,四周已是一片凌亂,早就沒有了昨日剛剛收拾整齊的存在。
“真的是的……”
吐着酒氣的呢喃,不斷晃動的身形,李東翻身而起看着那晃動的燈光,心中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真的是夠了!”
於是糊里糊塗之間又操起了一個物件,當即手腕一轉,砰的一下向着一側砸去。
突然間,四周暗了下來,瞬間化爲了碎屑,叮鈴哐啷向着四周割裂而來,那裂開的顆粒就像一點點破碎的小細珠,如瀑布一般滾落在了四周。
房間裏變黑了,就像外面一樣黑,似乎一切也隨着那分離的聲音而變得安靜,終於安靜了,一切都安靜了,終於沒有了該死的聲音。
而他緊緊地抓住了這瞬間傳來的溫暖,就怕那溫暖轉瞬間消失不見了,就這麼緊緊的抱住了她,漸漸地他平靜了下來,慢慢地沉淪了……
黑暗的屋子裏,陷在沙發裏渾身溼漉漉的小蔓,被一雙大手緊緊地抱住,看着自己懷中那充滿酒氣的男子,她嘆息了一口氣,自己也從最初的震驚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從多面手打開車門的剎那,看着他那張充滿痛苦的臉,無法想象那原本的自信高傲的他竟然隱藏着那麼多的痛苦。
此時此刻在黑暗中,她能做的就是用她的溫暖去安慰那波濤洶涌的內心了。
漸漸亮起的屋子,照亮起了半邊的白牆,原來天已經亮了,此刻每一個人都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真的是的,老王翻身而起,擡手抓過了一邊隨意丟下的設備,隨手一劃亮起的文字,讓他目光流轉,總部的通訊已經失去了八個多小時。
這突如其來的通訊究竟是對他的大赦,還是新的問責?他不清楚,因爲他不再在黑暗中盲目的閉上雙眼,反而看透了窗外。
那裏原本被連天的燈火照亮的管理中心,現在安靜了下來,相互對峙的人流已經不見,一切恢復了正常。
“真的是太好了,但這種感覺還是非常的不好。”
嘆息了一口氣,他覺得最近的幾天嘆息的實在太多。這些變化太過於突然,就像一匹脫繮的野馬一般,彷彿計劃這個詞語從字典中徹底的消失了,就只剩下了那混亂和疲憊。
“真的是的,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老王搖了搖頭,捂着自己那高挺的額頭,傻傻地笑了,真是服了那個小老弟了,之前還信心滿滿的給他打氣,現在這一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老王最後的倦意被一點點吞噬,他感覺到了更多的冰涼,等其晃過神來之時,他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泥沼之中,這樣的感覺真的是太過於糟糕。他甚至懷疑起了自己最初的決定,自己那500萬賤賣所賣掉的一切。是對還是錯?
其實那也不算是賤賣?
他自嘲地搖了搖頭,只是對自己過去所付出的一種犒賞罷了,只不過這種犒賞中更多的還殘留着一種惋惜吧!
“算了,不過就這樣算了吧。”
同樣的感嘆出自於兩個不同的人。清醒過來的李東摸着自己微微發脹的腦袋,望着那白花花的屋頂發着懵。
即刻爬起的看着沙發桌上一碗依舊冒着熱氣的早點,微微有些詫異,只記得自己在那酒吧裏喝得稀裏糊塗的,之後的事沒有了印象,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而那碗底下墊着的一張藍色便籤紙,那一行娟秀的熟悉字體即刻映入了眼簾,李東瞬間明白了一切。
“實在是抱歉了,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