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她被綁來要試藥,那就說明藥研製成功了,只是還通過人體實驗來證明藥的效果,要知道墨湛還有尤紹陽,甚至是墨池一直都在尋找治她這種病的藥,如果有的話,他們肯定不惜一切代價給她的。
可是並沒有,唯一她得知的信息就是司家,所以她便有了這樣的猜測。
方冷聽到阮默的話,腳步頓了下,不過並沒有回答,只淡淡道:“我是爲我自己做事,阮默你健康了,我才安全。”
阮默微怔,爾後懂了,並不是只有阮默死了,方冷的腎才能保全,她健康活着,方冷的腎也一樣可以安好。
如果是這樣,那她阮默願意當這個試驗品,大不了一個死,她該交待的也都交待完了,就算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放不下的。
不對,還有放不下的,那就是沒出生的孩子,不過還有墨湛。
“還有一事不明,那就是爲什麼用這樣的方式請我來,如果你給我明說,根本沒必要用綁的形式,”阮默不解的問。
“還不是因爲你不搭理我”方冷說着回頭看向阮默,而她想起來方冷給自己發問她在哪的短信。
“那綁我是因爲我身邊有個厲害的女保鏢”阮默反問。
“不然呢”方冷同樣反問了她。
阮默點了點頭,“我的朋友怎麼樣了”
阮默是指韓野,不自覺中她已經將韓野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馬上就讓她過來,你想法把她勸走,”方冷說完又吩咐人把阮默的包和手機送來便走了。
兩個醫生進來,一男一女,對阮默進行身體檢查。
阮默完全配合,兩個月的時間,她有可能生,也有可能死。
對此,她已經並不在意了,畢竟她都死過一回了。
只是那個讓她滿是疑惑的出生金牌之事還沒查清,如果真死了,這應該是她最大的遺憾了。
韓野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醫生對着阮默做這做那,當即就要動手,是阮默出聲制止了她,並告訴了她自己的病情。
朝野似乎很意外阮默會得了這種病,在別人眼裏阮默就是像女神一般的存在。
“韓小姐如果不信現在問易銘,我的病治療週期大約需要兩個月,這段時間我不想被打擾,所以你懂我的意思,”說到這裏,阮默停了一下,“這事我會親自給易銘聯繫說明情況,他不會怪你什麼的,還有謝謝你。”
聽阮默說了這麼多,韓野已經明白阮默的意思,她這是要自己離開。
“阮小姐就算你出了什麼事,易銘他沒有什麼資格怪我,但我有我的原則,如果真要我離開,那讓他親自給我說,”韓野說完便走出了阮默在的房子。
阮默只好給易銘打了電話,並告訴了他自己在治療,具體其他的她並沒有說。
韓野走了,臨走也沒來跟阮默告別,還是阮默自己看到的。
阮默開始接受治療,只是她沒想到治療的過程會這般痛苦,她起初是嘔吐不能喫飯,後來到她喝口水都要吐,每天得靠輸液才能維持人體所需的營養。
再這樣去,阮默覺得自己病不死,也要被折磨死了。
醫生說她反應這麼大,是因爲她之前服用過抗癌的藥物,現在的藥物與她體內殘留的藥物起了反應,這種症狀會慢慢消失的。
其實阮默治療的這些日子,墨湛都有發信息,但阮默有時回有時不回,但這回他是打的電話。
可阮默剛趴在馬桶上吐完,根本沒有一點力氣,沒有接也沒有掛,墨湛在連打了三個之後才停下。
爾後阮默就聽到有短信聲,她知道是墨湛發來的,但已經沒有力氣去看,現在她只想睡一覺,因爲她只有睡着的時候,她的痛苦纔會少一些。
這一覺阮默從正午睡到了天黑,不過醒來後她舒服了很多,想到墨湛給自己連打了三個電話,她拿過手機,就看到一條來自墨湛的消息:默默,我想你,很想很想......
阮默的心爲之一疼,其實她又何嘗不想他
尤其是這些天自己虛弱難受的時候,她特別想他能陪着自己,阮默直接回撥了他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可是卻沒聽到墨湛的聲音,阮默納悶的輕喚了一聲:“墨湛......”
“默默......”墨湛的聲音無比低沉。
想到自己沒接他的電話,解釋:“我手機......”
“默默,你回來好不好”他的聲音隱約帶了溼意。
阮默感覺到了不對,頓時一慌,“墨湛......”
“默默,回來”
他要她回去,再加上他發給自己的短信,阮默知道他應該是太想她了。
想到這裏,她心底的慌亂平息一些,看着窗玻璃是映出的她那張蒼白的臉,阮默低低說道:“過些天我就回去。”
她說完,那邊墨湛一下子沉默,阮默以爲他是失望,正想說些什麼,就聽他低低說道:“我母親她,沒了。”
阮默握着電話的手一緊,“什麼”
“默默,我母親沒了,”墨湛又重複。
阮默眼前閃過墨母給自己做飯的身影,閃過她在陷於墨池與墨湛之間,不知如何抉擇時,她跟自己說愛要隨心的話,頓時胸口痛的窒息。
阮默原本想着自己試驗過這個藥之後,如果這藥真的有效,就給她也用,幫她治好癌症。
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走了,雖然阮默與她只見過兩次面,可是阮默卻覺得她早就是自己的親人了。
“默默,回來好嗎”墨湛又低低出聲,帶着哀求。
阮默知道他要她回去,他想她見她,都只因太難過,她失去過,太明白那種恐慌難過。
可是,她這樣子能回去嗎
恐怕她回去了,墨湛看到她這個樣子,得不到安慰,相反只會讓他更加恐慌。
要知道她的母親和自己是一樣的病,墨池把她帶到國外治療,也終究沒留住她的命,現在自己再這樣子,只會讓墨湛的難過雪上加霜。
想到這裏,她狠了狠心,“墨湛,人死不能復生,你也別太難過。”
墨湛在那邊沉默,而且是長久的沉默,阮默從這份沉默裏感覺到了他的失望,甚至是絕望。
而他的失望絕望也像刀一般的剜着阮默的心,最終她還是狠心掛了這個電話,爾後淚水轟然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