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他”阮默沒有解釋,只是再次重複自己的話。
方冷沉默了片刻,“他被關着的地方,不是我能進去的”
所以,她是見不到司御的
“阮默,你如果不想去就明說,不要找理由拖延時間,”下一秒,方冷斥責阮默。
阮默吸了口氣,還沒開口,方冷又說道:“還不跟我走”
“你要帶她去哪”一道虛弱卻是阮默無比熟悉的聲音響起,不過阮默並沒有看到人,便見幾個黑衣人攔在了方冷的前面。
爾後,阮默纔看到了司御,他披着黑色的大衣緩步而來,明顯能看到他面色灰暗步子虛浮,不過一雙眼睛卻是十分犀利,直視着方冷。
“主少”
“司御”
方冷和阮默幾乎同時出聲,而這次阮默沒有叫他七哥。
司御看了阮默一眼,便又直盯方冷,“是你叫她來的”
方冷低頭:“是”
“方冷,誰給你的權利,讓你來過問我的事”司御冷問。
“對不起主少,我只是擔心你,”方冷說這話時擡起頭來,“我不想你受傷。”
方冷在司御面前一直卑微,可是此刻她不想再這樣,她知道自己會受到懲罰,但是她不後悔。
“你有什麼資格不想我受傷”司御再次反問,這話有些傷人。
阮默看向方冷,能看到她單薄的身子在顫抖,司御這話的意思很明白,他在告訴方冷連關心他的資格都沒有。
阮默見識過司御的無情,可是今天似乎更無情。
“方冷,你今天的錯不可原諒,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司御的話讓阮默都震驚,方冷可是他父親的人,他也敢動嗎
“主少,我錯了......我接受主少的任何懲罰,但能不能別讓我離開司家,”方冷這一聲極其卑微,是阮默從來沒有見過的。
方冷一直以來都剛硬不屈,從來不把誰放在眼裏,可是此刻她竟哀求留下,至於原因,不過是因爲這裏有司御,而她愛他。
“通知司家人,以後她再也沒有資格踏進這裏,”司御根本沒有回覆方冷,而是對身邊的管事發話。
這一剎那,方冷的身子晃了一下,險些摔倒,不過她並沒有走,而是看向司御,“你以爲我叫她來,是要犧牲她救你嗎”
司御眸子縮了一下,方冷接着說道:“司御,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蠢,我叫她來自有我的道理,既然你不領情,算我多事。”
這一刻的方冷又恢復了她的傲氣
說完,方冷轉身來向外走,全程沒看阮默一眼。
阮默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尤其是她最後對司御說的話,總讓阮默感覺話裏有話,阮默擡頭看向司御,只見他盯着方冷的背影若有所思。
“七哥......”阮默上前,輕輕叫了一聲。
可是她還沒靠近,司御的呵斥便響了起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蠢了”
他在罵她,阮默知道因爲什麼,她咬了下脣,繼續向他走近,“七哥,我很擔心你,其實方冷也是,你對她太兇了”
“七哥,你怎麼了”阮默話音剛落,就見司御身子一晃。
“七哥”
“主少需要回房休息”管事扶住了他,並對阮默回話。
“給向南方打電話,”下一秒,司御虛弱的吩咐。
阮默哦了一聲連忙去掏手機,可是摸了一會纔想起來自己的手機被方冷給摔了,於是她直接伸手去司御的口袋找手機,可是並沒有摸到。
“在下衣口袋”司御低低提醒。
阮默連忙把手伸進他的褲袋裏拿出手機,然後撥了向南方的電話:“五哥,你到哪了,七哥受傷了。”
“我在外面,你帶他出來吧”向南方的語調不急不緩。
“好”
阮默掛了電話看向阮默,“五哥在外面,他讓我扶你出去”
一直以來,司御的步子都是鏗鏘有力,可是現在的他每走一步似乎都極喫力,他趴在阮默的身上,幾乎把她壓垮。
他該是承受了怎麼的傷,纔會虛弱成這樣,阮默無法想像。
阮默把司御扶出司家的時候,她全身都出了汗,累的,也是緊張,而司御上了車便陷入了昏迷。
“看來這次他傷的比以往要重,”向南方終於露出了一抹慌亂之色。
以往
司御以前也受過這樣的傷可是方冷都沒說,只是說司御的二哥受過家法之後就那個啥了。
阮默心疼又難過,她抱住司御讓他靠在自己懷裏,然後顫抖的去解他的衣服,想看看他的傷,可是還沒解開,便先觸到了一抹溼黏,她將沾過這溼黏的手指放到眼前,上面是血。
司御穿了黑色的襯衣,所以她沒有看到他流的血......
阮默顫抖的解開了他的襯衣,只一眼她就差點暈厥過去,因爲他的身上幾乎沒有一塊皮膚是完整的。
這一刻,阮默終於明白方冷爲什麼那麼恐慌害怕了。
“這些傷雖然看着可怕,不過都只是皮外傷,你不用這麼擔心的,”向南方看到眼淚流了一臉的阮默,出聲安慰。
皮外傷,難道不是傷嗎
只不過此刻阮默已經沒有那個心情懟向南方,而且她也知道向南方這是安慰她。
可是她的心好痛啊,她的心就像司御身上的傷一般,血肉模糊。
是她害的他
司御這次的傷全是因爲她
方冷罵她是個禍害,是罵對了
司御被送進了司家的醫療機構,阮默要跟着進去治療室,卻被向南方擋在了外面,但阮默知道這是司御的意思,因爲在下車的時候他醒了。
“五哥,你就讓我進去好不好”阮默哀求。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阮默自然不可能進去,但這是司家的治療機構,她完全可以。
“小迪,你知道老七爲什麼不讓你進去嗎”向南方問她。
阮默自然知道,司御不想她擔心。
“他不止是怕你擔心,因爲他害羞”向南方的話讓阮默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