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穿着紅色的衛衣,下面是白色的緊身褲,配着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乾淨的像個才長大的學生。
包裏的手機響起,她拿出來看到來電,臉上瞬間綻開了暖暖的笑,她將電話放到耳邊,“喂”
“在哪”向南方的問的直接又利索。
“剛從學校圖書館出來,昨天晚上我整理東西的時候,發現還有借的書沒還,所以就去還了書......”
他問了她兩個字,她卻回了一大通,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話多,暗自吐了下舌頭。
“那,一會去哪”向南方又問。
“回我媽家看看,秀姨今天被父親接走了”
“他親自來接的”向南方問。
“嗯,而且跟秀姨還道歉了,秀姨都落淚了......”歐陽雪說。
“當時你也在場”
“沒有,我在廚房偷偷看的......”
“哦,原來向太太有偷窺癖......”
“我纔沒有,不跟你說了,我要過馬路了,”歐陽雪說着就要掛電話。
“等一下”向南方叫住了他。
“還有事”她問。
“我給你發個地址,你去那個地方一下。”
聽到這話,歐陽很意外,“去那裏有事嗎”
“你去了就知道了”
歐陽雪呶了下嘴,也沒有多問,回了一個字,“好”
“路上小心”
“嗯,”她說到這裏的時候恰好是綠燈,她穿行而過,而手機裏也收到了向南方發來的信息,她正低頭看着,完全沒注意斑馬線的一側停了清一色的黑色奔馳車。
可是等她擡起頭時,卻發現綠燈已經變成了紅燈,她頓時慌了,一時不知該走還是該停下,可是那些車子並沒有因爲變成了綠燈而前行,都靜靜的停在那裏,沒有一輛開動,像是被上帝的手按了停止鍵一般。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而這時就聽到那些奔馳車後面的車已經等得不耐煩的按了車喇叭,可是那些奔馳車卻是一動也不動,好像停在那就是要保護沒有車驚擾她一般。
她看着那些車,可是黑色的擋風玻璃上讓她什麼也看不清楚,可是車裏的人卻將她看的清楚,她的緊張不安,還有手裏拿着的手機。
那樣專注的看手機,一定是重要的人發給她的,纔會讓她走路都要看吧
“毅哥,要請歐陽小姐上來嗎”車上,坐在副駕位上的開口問。
“不必”他的聲音清涼,讓車內的溫度都跟着低了幾度。
她說過,不想再見到他,她說過,讓他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是她所願的,那他,便如她所願。
他低着頭,手指輕轉着尾戒,心底有個聲音低低道:雪兒,如果你覺得這樣對你好,那麼,不論多痛,我一個人受着就好。
剛纔她打電話的時候,他便看到她了,她笑的那麼輕鬆溫暖,是他所熟悉的,可也是他這次回來以後再也沒有過的。
曾經的五年,她只爲了他而綻放,而如今物是人非,她依然在笑着,可那笑,卻不再是爲了他......
沒有了他,她一樣會開心,而那個男人一樣可以給她開心,可以給她最好的生活。
他愛她,不過是想她幸福,現在看着她這樣,應該是幸福的。
既然哪些,那他還要求她什麼呢
他允諾她護她一生幸福,如今她有人別人守護,這樣也挺好......
還有,他們之間先棄了誓言的人是他,是他沒有在她需要的時候陪着她,所以她不理他也是能理解的,不必再等在原地也是應該的。
而他,只是想要她幸福,不管她在哪裏,不管在誰的身邊,都只想要她幸福,不是嗎
想到這個,他用力捏了捏手指上的尾戒指,然後閉上眼,整個人靠向車後背......
曲離透過後視鏡看着他,她最明白沒有了歐陽雪的這些日子,蒼毅都在做什麼,他的心有多難過,他有多落寞。
別人不知,但她最清楚,生死剎那的時候,他念着的是她的名字。
他不懼千辛萬苦回來,以爲終於可以見到她,她也終於能回到他身邊,卻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些天,看似他對歐陽雪放手了,可是更多的時候他會在她的房間裏沉默的呆着,一呆就是一整天,從天黑站到天白。
這樣的蒼毅真的讓人心疼,曲離有時想直接的把歐陽雪那個女人抓來,給她灌點迷魂藥,讓她再也不會離開蒼毅,可是她知道這不是蒼毅想要的。
他想要歐陽雪的心,可她卻移情了
這個女人真的很絕情,她一次次怨蒼毅沒有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可是她沒有看到蒼毅爲她付出了多少,這對蒼毅不公平。
愛而隱忍,這樣的蒼毅讓曲離都覺得憋屈,就像是剛纔,明明她就近在咫尺,明明他心疼她想她,爲了她叫停司機,甚至他的手都落在了門把手上,可他竟然還是忍住了。
曲離從來沒有見蒼毅如此卑微過,突的她在想如果這世上沒有了向南方這個人,是不是歐陽雪便會回頭,重新與蒼毅在一起
她剛想到這裏,便聽到有手機在響,曲離看向蒼毅,“毅哥,你的電話.....”
蒼毅這才緩緩睜開眼,然後拿出手機,那一剎那,曲離看到了他眼中的期待,不過在看到手機的來電人時,那期待又像是隕滅的星火瞬間熄滅。
這樣的他,看的曲離心都疼......
她再也看不下去,直接伸手按了車喇叭,刺耳的聲音響起讓歐陽雪回神,她連忙拔腿往對面跑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直到她走到了人行道安全區,那些車子才正常啓動,而歐陽雪站在人行道那,只覺得呼吸急促,想回頭去看,可又不敢看。
良久,她纔回頭,卻是什麼也看不到了。
那是他嗎
一定是的
不然,她不會有那麼強烈的感覺......
歐陽雪站在空蕩的街頭,胸口也空泛泛的難受,她和蒼毅終於走到了兩兩相望的地步,這是她想要的,可是爲什麼她竟然一點都不覺得輕鬆呢
相反,她的心好沉,像是壓了千斤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