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睡衣的兜帽被一隻手抓住，硬生生被扯回了沙發。
“老大你幹嘛？”張亮瞪着林羽說道。
“聽一下又不會怎樣。”林羽掏了掏耳朵。
“我家老爺子跟我說過，如果涉及到那幾家的事情絕對不要管，關於他們的事絕對不要問，關於他們的信息也絕對不要隨便評論！”張亮試圖從林羽手中掙脫，可惜被林羽死死抓住。
“可是我想聽。”林羽一副我是好奇寶寶的樣子。
“你想聽你自己聽啊，拉我幹嘛？”張亮哀嚎道。
“不行，萬一我被人滅口起碼能拉個墊背的。”林羽嘴角咧出一絲笑容。
“不！你也太畜牲了吧，唔…”張亮瘋狂掙扎，然後被林羽一隻手按在了沙發上。
“說吧。”林羽一手禁錮住張亮，一邊笑眯眯地說着。
流光瀝滿臉黑線，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
“其實你也逐漸發現了吧，現在的形式越來越微妙，之前你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試探過，只是我跟小月一直沒跟你說。”流光瀝嘆了一口氣。
林羽默然地點了點頭。
源靈者協會更改制度，允許沒有覺醒源靈的普通機甲師加入協會。
法警與源靈軍區人員愈發緊缺，荒野魔物動態愈加活躍。
全國源靈大學大規模擴招，今年源靈大學生人數幾乎翻了一倍。
這種種現象，如同岸暗潮涌動一般，只是他們這些普通人無法知道那暗流來自何方。
流光瀝和天子月肯定知道，只是他們一直不肯說。
“魔鬼可能要捲土重來了，人類現在面臨即將發生的第二次存亡之戰，數百年前的黑暗時代有可能再次降臨，人類的文明可能會被再次…顛覆。”
流光瀝話中每一個字都如同利劍一樣刺進了衆人的心中。
顛覆…
魔鬼剛降臨的那前一百年是人類幾十上最爲黑暗的時代，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人類在強大的初代魔鬼面前如同家禽一般弱小。
當時人類人口銳減，剩餘的人類只能躲在險峻的荒山野嶺中苟延殘喘，幾乎回到了原始文明。
這就是文明的顛覆。
“魔鬼不是被打敗並且驅逐了嗎？這意味着我們比他們強吧，而且，經過數百年的發展，人類源靈體系完善了不知道多少，機甲也更新了十幾代，實力比以前強了十倍有餘，就算再次捲土從來我們反而更輕鬆不是嗎？”張亮已經掙脫了林羽的控制，他聽流光瀝的話後，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但事實上就是這樣，早在五年前，初代魔神從北部魔窟中重新復甦，帶領強大的魔鬼軍團衝出黑色森林對整個北嶺防衛線發起了衝擊，源靈軍團將它們擊退，但損失慘重。”流光瀝搖了搖頭。
“當時北方的情形越來越嚴重，很多重要人物的家屬全部被送走但較爲安全的南部。所以，現在你知道我和小月爲什麼會出現在高市這種三線城市念高中了吧。”流光瀝看向了林羽。
“原來是這樣嗎…”林羽露出了苦笑。
他一直覺得這是現實版灰公子遇上白馬公主的橋段，沒想到事實居然是這樣。
這些年來他可完全沒有聽到過關於魔鬼歸來的消息。而且按照流光瀝剛纔的說法，魔鬼這麼強大的話，北嶺防衛線會有不少城市淪陷纔對，但他同樣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報道。
“我剛纔說了，我們守住了，並且把魔鬼大軍擊退了。因爲…我們有了援軍。”說道援軍二字，流光瀝的臉色難看了起來。
“該不會是…”林羽眼睛慢慢增大。
“沒錯，六大洲源靈協會總會與西部妖國建立了同盟關係，西部妖國帶領幻想種族妖魔軍團過來支援，魔鬼在雙方合力的情況下被擊退。”流光瀝說出了讓所有人都爲之震驚的事情。
魔鬼攻擊的是北嶺防衛線，這意味着是人類向幻想種族發出了求助！
一陣極爲複雜的情緒涌上了心頭，林羽莫名的感到了悲哀。
人類什麼時候，淪落至此。
“自然是同盟，自然要簽訂盟約。西部妖國要求我們不能在圍剿妖國山脈，任由它們發展，而它們也不會主動攻擊人類。這個條件並不過分，但相當於認可了幻想種族在地球上的地位，它們不再是異類。這是它們一直想要的東西。當初情況緊急，我們被逼無奈，只能答應了。”流光瀝搖了搖頭。
“那其實也挺好的吧，又不是什麼屈辱條款，建立同盟的話我們的敵人也會減少吧。”張亮思考了一下，說道。
他的意思自然是建立同盟之後幻想種族會爲人類牽制住西部荒野大部分地本土魔物。
沒錯，現在世界上最強大的種族不是人類，不是魔鬼，不是幻想種族，而是因爲繁殖能力強悍，遍佈在世界每一個角落的本土變異魔物！
它們纔是獸潮的最大主使者。
“確實是很好的條約，但這個同盟在還沒有建立的時候，就完全破碎了。而且到了幾乎不可挽回的地步。”流光瀝的話鋒突然一轉，整個人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質疑，不解，還有迷茫。
“怎麼了？”看到流光瀝的樣子，林羽嚥了咽口水。
“既然是事關兩族的重要盟約，自然是要讓能夠代表雙方的重要人物們會面簽訂。然而，那一天，第一符座遲遲未到，在人類代表準備與妖國之主六翼聖皇簽訂盟約的時候，第一符座在空中突然出現，一劍刺穿雲頂，將六翼聖皇…殺了。”
流光瀝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沙發上的抱枕。
“與六翼聖皇一起被殺的還有第三符座。”
“嘶…”林羽和張亮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
他們有在腦海中假想那些大人物在會議上的博弈以及討價還價的場景，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人類單方面摧毀了盟約，還殺死了對方的王？
“第一符座是…”林羽感覺喉嚨有點幹。
流光瀝擡起頭注視着林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
“小月的祖父，這一代的【聖之天子】，天子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