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體內的黑紋震動了一下，一道黑芒在林羽手腕上閃過。
“唰！”
林羽喫痛地看向手腕，只見手腕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不要命地噴了出來。
黑紋你什麼情況？林羽心裏暗罵了一句，卻發現從自己手腕傷口裏噴出來的血正源源不斷地涌進霧相的身體。
“嗯…”
霧相發出了一絲低沉的呻吟。林羽驚訝地發現霧相身上的傷口正在高速癒合！
不只是外傷！霧相那破損的內臟也在高速癒合！
“我的血還有這種效果？”林羽驚呆了。如果是黑紋濃縮了無數倍的生命血氣林羽還可以理解，但這是他自己的普通的血啊！
在源靈者協會林羽就被抽過很多次血來化驗，都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頂多是生命力相對普通人類要旺盛罷了，所有源靈者都是這樣的。
但爲什麼能夠治癒霧相的傷勢？
不管爲什麼，事實就是這樣，霧相的傷勢高速癒合，很快連傷口都看不見了。
“嗡～”體內的黑紋再震動了一下，林羽手腕上的傷口癒合。
霧相面具下的眼睛緩緩睜開，他立刻坐了起來看着自己的雙手。
顯然這位迷霧傘左使也因爲自己的傷勢而感到震驚，很快他也感受到了體內傳來了林羽血液的氣息。
霧相擡起頭看向林羽，那雙眼睛中的情緒異常複雜。
震驚、疑惑還有濃濃的求知慾望！
林羽被霧相盯得心裏有點發毛。
要知道霧相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在完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都敢拿整個迷霧傘來玩，甚至還敢背叛魔鬼一族。
這個傢伙對【真相】的求知慾簡直可怕。霧相這副模樣，林羽覺得對方都想把自己解剖了。
“這裏是什麼地方？”此時，沐輕音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林羽纔想起正事。
霧相回頭看了沐輕音一眼，它記得這個人類女子，沒想到當初弱小的她居然成長到了這種地步，當年的一個隨意的提醒換來的是今天的救命之恩。
“白霧宮。”
簡單的三個字從面具下傳出，霧相的聲音依然沙啞。
“白霧宮？”林羽重複了這三個字，“是什麼地方？”
“供奉四夜之一所在，霧魔的朝聖地還有…墓地。”
霧相一邊說着，一邊擡起了頭。
林羽順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一個龐大的雕像映入眼簾。
“這是…”
這個漆黑的空間內，居然矗立着一座龐大的惡魔雕像。左右兩邊林羽一直以爲是柱子的兩根黑色粗壯物分明是惡魔雕像的雙腿！
不只是林羽，其他人也發現了這個令人震驚的存在。
雕像的身體呈現人型，雙手雙腳卻像是野獸的爪子，頭部也是一個碩大的惡鬼頭顱。
雕像是蹲在地上的，背後的黑色雙翼張開，一條帶刺的尾巴向後翹起，身體向前傾，擺出瞭如同獵食一樣的姿勢。
惡魔雕像太大了，以至於林羽一行人不擡頭根本發現不了！
如今看清楚雕像全貌，一陣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它是活的？”林羽嚥了咽口水，他不認爲一尊雕像能夠如此栩栩如生而且充滿壓迫。
“死了。”
“死了也能散發出如此威勢…”沐輕音眼睛眯了一下。
雖然不想承認，但她能感受到這尊惡魔在生前的實力絕對比現在的她要強大。
這幾天的事情一直在刷新林羽和沐輕音的三觀。
在以前，他們覺得十階就已經是最強的存在了。
在那之後，他們又瞭解到了符座。
然後後來，又見識到了壁壘之外的存在、歸來的天子應、剛纔隱藏在碧綠海洋之中的人影，還有這尊雕像。
與這些存在比起來，第十符座暗之歌者都不配稱爲符座了。
符座之上又是什麼？那樣的境界存在嗎？
“它是什麼？”
林羽遲疑着問道。
“帝淵四夜，白霧，霧魔之祖，無上存在的先驅，我的先祖。已經死去很多年了，神魂俱滅，只剩下軀體鎮守着封閉了多年的白霧宮，爲後裔的亡魂提供最後的魂歸之地。”
霧相少有的說了這麼長的話。
“幻想種族會不會找到這裏？”沐輕音問了最擔心的問題。
剛纔那個綠色的身影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應該不會，就算來了，這裏也是安全的。哪怕已經死去，它也不會允許有人打擾它長眠。”
霧相指了指巨大的魔鬼雕像。
“無上存在的先驅又是什麼意思，無上存在又是怎樣的存在？”
林羽很敏銳地注意到了一個字眼。
剛纔霧相還說過四夜之一，也就是說這樣的魔鬼有是尊？！
更重要的是這尊死去的魔鬼都已經給林羽帶來了極其恐怖的壓迫，但這樣的四頭魔鬼居然只是什麼無上存在的一個先驅？
霧相陷入了沉默，林羽也沒有催促。
“不記得了，或者說，那段記憶根本沒有傳承下來。哪怕是最爲根深蒂固的血脈傳承，都無法留下來的，關於那位存在的記憶。那位存在，也只是我根據血脈傳承中違和的記憶片段推測出來的。”
霧相眼中流露出了迷茫，但拳頭又緊緊地握了起來。
“記憶被刪除了麼？記憶篡改。”沐輕音低聲道。
她繼承了第三符座之位，自然也能獲得歷代械之天因的記憶傳承，所以也能夠了解到以前記憶的一些空白區。
壁壘之外那根白色的羽毛，不僅篡改了人類的記憶，也篡改了魔鬼的記憶。
但現在的當務之急可不是考古，他們還得知道黑色山脈到底發生了什麼！
沐輕音轉頭看向林羽，卻發現林羽正看着地面，眼神在快速閃爍。
“林羽…林羽？”沐輕音伸手晃了一下林羽的肩膀，後者纔回過神來。
“你在想什麼？”沐輕音柳眉微皺。
“沒事。”林羽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些，搖了搖頭。
“霧相，姑且這麼稱呼你可以吧。”林羽看向前方身披紅黑色斗篷，面帶雲紋鬼面的霧魔。
“無妨。”
“幻想種族爲什麼入侵黑色山脈？它們是怎麼過來的？北部魔窟現在情況怎麼樣？”
林羽連續發問，換來的只是霧相沉默之後的搖頭。
“不知道。”
“不知道？”林羽一愣。
“嗯。空中被劃開了一個口，幾十頭始妖帶着無數幻想種族幾乎在一瞬間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