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來到遊輪的第四天。

    宴文宏、宴文柏一塊兒歸國,當然引來了記者跟拍。

    網上熱議的時候,也就難免提到了顧雪儀。

    【顧女士怎麼還不回來啊?和宴總度蜜月去了嗎?】

    原來紅杏基金的一幫太太們,也還等着顧雪儀回來呢。

    經過石華這麼一出,她們現在看誰都覺得不懷好意,像是要騙自己錢。但就這麼放棄不幹了吧,心底多少又有點不甘心,要知道當初石華之所以能騙得她們死心塌地,是因爲石華每一句話都說在了她們心坎上。

    她們現在就指望顧雪儀了。

    顧雪儀總不會坑她們吧?她有錢有地位又聰明,還老拿錦旗。

    上次在沙龍里就開了個頭就沒往下說,唉,也怪她們,當時沒上心,壓根就沒仔細聽。

    也就是這時候,營銷號們從國外網友那裏扒來了圖。

    《宴顧二人上了黑天鵝號遊輪,帶你深扒黑天鵝號上的奢靡盛宴……》

    封俞坐在老闆椅上,將新聞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她怎麼會跟宴朝一起上游輪?”

    旁邊的祕書答不出來。

    封俞卻越看越覺得不快。

    《明星》雖然主要在宴氏旗下放映的,但封氏和江氏的院線也有份兒。封氏從中也獲了利。

    封俞見到底下影業子公司負責人的時候,幾個人滿嘴都是誇獎顧雪儀如何如何厲害。

    封俞聽完,心底忍不住發笑,甚至還有點微妙的優越。

    他可是一早就看清楚顧雪儀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也就外面的人不知道,宴朝不知道……

    可現在再看看這份報道。

    宴朝……知道了?

    封俞的臉色漸漸越來越古怪。

    還有那艘遊輪,上面搞什麼花樣百出的xing趴,都是傳統節目了!玩得可比他手底下的會所誇張多了。

    不會污了她的眼嗎?

    封俞的電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上面閃爍着“顧雪儀”三個字。

    封俞接了起來。

    “喂。”顧雪儀站在了甲板上,海風的呼呼聲順着聽筒灌到了另一邊。

    她微眯起眼,低低叫了一聲:“封總。”

    封俞不自覺地站起了身:“宴太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顧雪儀說:“方塊。”

    封俞一頓。

    封俞隨即滿不在乎地一笑:“哦,你上船了,會發現這個也不奇怪。”

    “我們來聊聊撲克牌怎麼樣?”顧雪儀輕聲說。

    封俞不答,反倒陰沉沉地一笑:“你現在都發現什麼了?”

    要是換個人聽見他的口吻,就該要害怕了。

    “你們是一個組織,……也許有着征服世界,掌握世界經濟命脈,操控國家選票一類的中二想法。”顧雪儀說。

    “……”

    明明是宏偉又刺激的藍圖,到了她嘴裏,怎麼就成中二想法了?

    “遊輪是你們一年一度聚會的據點,上面聚集着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你們藉此作掩蓋。雖然看上去,另外幾個分外囂張,並沒有要掩蓋的意思。但你們的初衷應該是這樣的。

    “黑桃,象徵軍權。這個黑桃男人出身黑手黨,手握毒品、軍火走私幾條線,手底下更豢養了一支僱傭兵。方塊,象徵財富。這是你,手握財富,連紅杏基金都要依託在你的手底下生存。梅花,象徵幸運。不過龍珍倒沒看出來有多幸運。她手握君語社,比紅杏鋪開的網還要大,幾乎將所有名媛千金、豪門太太都網羅了進去,供她驅使。

    “紅心,象徵智慧,是石華,她以紅杏基金串連起了華國大半的豪門太太,但她手段還是拙劣了點……有宋成德給她拖後腿,到了後期,她就一味想着爲宋家撈錢了。反而忽略了更重要的東西……

    “若我是她,便不會小瞧那些豪門太太,何不利用她們做內應,這樣便對華國大部分的豪門、富商都有所瞭解了,若是運作得當,讓這些人聽從我的命令也不難。又何須辛苦去撈慈善基金的錢,搞投資會,弄出卸磨殺驢的蠢事,引起這幫太太觸底反彈,果斷翻臉。”

    封俞越聽神色愈發冷肅。

    若她是石華,她自然比石華做得更好。

    可她明知,卻不會去做。

    這正是她比別人高了一籌的地方。

    半晌,封俞才沉聲道了一句:“太太厲害。”

    “如果不是紅杏先進入我的視線,我也不會這麼輕易推出你們的運作模式,放眼一看,竟然處處都是這樣的影子。”

    “平常人誰會管這些呢?”封俞噗嗤一笑:“她們多數都是在意自己的丈夫出不出軌,包養了幾個情人,是否有私生子,自己手裏能分到多少錢……她們怎麼會注意這些東西呢?也就只有太太會留意。”

    顧雪儀並不喫他陰陽怪氣的恭維這套。

    顧雪儀接着往下說:“……我仔細瞭解過,東歐、南歐、南非……有那麼幾個國家,都有過一點人爲干涉內政的痕跡。”

    封俞暗暗罵了聲艹。

    她怎麼看出來的?

    她可不是從小被人按政客培養的。

    “那是你們團伙的練手之作。”顧雪儀道。

    封俞笑了下:“團伙?不太好聽,聽着跟偷盜團伙一個級別。”

    “反正都是犯罪分子,有什麼好聽不好聽之分呢?”顧雪儀淡淡反問。

    “……”

    她說話,還真是從來都不客氣。

    “而最近呢,老馬洛裏有個女婿,正在參選議員。你們將他選作了新的跳板。可你們總得送點見面禮吧……”

    “不是我們,是他們。”封俞打斷道。

    顧雪儀也不和他理論,繼續往下說:“國際形勢改變,這兩年多國與華國爲敵。偏偏又不是能一個炸彈就能轟掉的事。所以……攻城爲下,攻心爲上。他們無法輕易指揮你做事,於是企圖利用紅杏做間諜,但紅杏很快被我端了。於是他們吸納了哈迪斯,以殺死艾德諾,扶持他上位爲交易。試圖重新打通哈迪斯—宴家這條線。宴家和簡家來往密切,是最接近華國ZZ的豪門了……”

    “哈迪斯年少時欠下了宴朝的救命之恩,和宴朝有幾分情誼在。他們並不敢完全信任他。哈迪斯就利用了我和他的緋聞,以示投誠。一面又在我和宴朝面前卑躬屈膝,維持聯繫,方便將來爲他利用。”

    封俞面色越發陰沉,口吻卻是輕鬆的,他說道:“宴太太小時候是學的兵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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