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等人的聲音被隔絕在了背後。
頭上頂燈落下了暖調的光。
顧雪儀的呼吸慢了慢,思維也有一剎的停滯。
空間裏一時間好像只能聽見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顧雪儀伸出手拽住了圍裙的一角:“……給我吧。”她頓了下,還是忍不住問:“你剛剛說什麼?”
宴朝也飲了酒,他的目光更加深邃,還添了一絲迷離。
他個子很高,就這樣垂眸朝顧雪儀看來的時候,平日裏顯得疏淡的眉眼,這會兒卻有種格外深情的感覺。
顧雪儀感覺到了一絲恍惚。
似乎是酒意又上了頭,微醺,連四肢都有一點發軟。
顧雪儀拽着圍裙的手不由緊了緊。
然後她就聽見宴朝平靜地又重複了一遍:“我可以親你嗎?”
顧雪儀啓了啓脣。
親……?
她掀了掀眼皮,眼底帶起了一點水光。
“唔……”顧雪儀問:“怎麼親?”
她覺得自己像是有點醉了,但又像是萬分的清醒,她都能清晰看見宴朝下巴上,有一粒很小的痣。
她仰頭看着他。
目光迷惘。
她依舊是那個銳利的顧雪儀,可這一刻也是可愛的顧雪儀。
宴朝喉頭一動。
他伸手攬住了顧雪儀的腰,……纖細、溫熱,宴朝將她攬得更緊,同時另一隻手鬆開了圍裙,轉而將顧雪儀身後的門拉上了,徹底將他們和門內的世界分割開了。
他低聲說:“這樣……”親。
他微微俯身低頭。
但還沒等他將話說完,也沒等他落下吻來。顧雪儀也鬆開了圍裙,宴朝比她高出很多,她不得不擡手勾住宴朝的肩,踮腳一口咬在了宴朝的下巴內側。
宴朝怔住了。
他本能地將顧雪儀攬得更緊。
顧雪儀大約是覺得咬不掉那顆痣。
她頓了頓,改咬爲舔。
舌尖輕輕地舔了過去。
再往下就是宴朝的喉結……
宴朝腦中砰砰炸開了煙花,剋制與理性被碾得稀碎,渾身血液沸騰,連帶四肢百骸似乎都竄過了電流。
顧雪儀鬆了嘴,舔了下脣。
她擡手點了點他的下巴:“……有一顆痣。”
小小的。
貼在白皙的下巴內側,格外扎眼。
讓人想要咬掉它。
“是嗎?”宴朝攥住了她的指尖,將顧雪儀攔腰抱了起來,抵牆放下,然後再俯身去親。
顧雪儀卻短暫地擰了下眉。
她抵住宴朝的胸膛,轉而扣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甩開。
顧雪儀屈腿蹬在身後的牆上,一個借力,隨後結結實實地將宴朝撲在了另一面牆上。
宴朝喉嚨裏越發乾渴。
他的目光彷彿着了火,緊盯着顧雪儀,深情又灼熱。
他背倚着牆壁。
兩人調換了個姿勢。
顧雪儀又勾了勾他的肩,借力騎在了宴朝的腰上。
然後才俯首低眉,飛快地親了下宴朝的下巴。親歪了。顧雪儀眉頭擰得更緊,再次低頭親了親宴朝的脣。
“這樣……親嗎?”顧雪儀問。
她懶洋洋地倚着他,眉眼銳利冷豔,可眼皮輕輕掀動間,又泄出了點點迷醉的光。
宴朝緊緊託着她的腰,一手扣住顧雪儀的後腦:“我教你。”
這次他終於吻了上去。
重重吻了上去。
脫去了不緊不慢的儒雅外衣,舔吻、啃咬,撬開脣齒,距離拉近,彼此呼吸都交纏在了一塊兒。
顧雪儀不自覺地將手指插入了他的頭髮。
宴朝的髮絲一點也不柔軟,還有一點扎手。
可是這樣的觸感並不糟糕。
顧雪儀微眯起眼,心跳咚咚,連同大腦裏都彷彿被裝上了一個起搏器,突突不停。
這是她從來沒經歷的滋味兒。
束縛驟然打開,靈魂好像都跟着膨脹、飄舞了。
宴朝重新調換了方位。
他將她抵在了牆上,吻了吻她剛纔擰起來的眉心。
“癢……”顧雪儀無意識地說了一聲,然後又低頭咬了一口宴朝的下巴。
宴朝的手探入了顧雪儀身上薄薄的毛衣。
顧雪儀又咬了咬他的喉結。
宴朝的聲音變得越發沙啞,他胸中揣滿了驚喜和驟然膨脹起來的**。
他低低地又叫了一聲很久沒有叫過的稱呼:“太太……”
他盯着她,帶出了毫不掩飾的侵略意味。
這對於顧雪儀來說,從來都是挑釁的信號。
但她迎上宴朝的目光。
被他這樣盯着的感覺並不壞。
甚至好像全身都熱了起來。
那種奇妙又奇怪的滋味兒,貫穿了她的全身,顧雪儀不自覺地繃緊了四肢。
“嘭——”一聲巨響。
顧雪儀不小心把半人高的綠植踹翻了,花盆碎半了個角。
顧雪儀腦中一激靈,繃緊的四肢瞬間脫了力。
她輕輕從宴朝身上滑下來,按了按額角:“……累了。”
宴朝輕嘆了一口氣。
躁動的心緒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單單隻剛纔的吻,就已經足夠他回味太久了。
宴朝這才鬆了手,走回到門邊,彎腰撿起圍裙:“那好好休息。”
顧雪儀眨了下眼,重新接過了圍裙,然後重新打開了門,轉身走回去。她想了想,用僅剩的一點理智,對保姆說:“電梯口的花盆碎了,換個新的。”
然後就進了臥室休息。
保姆愣愣應了聲。
花盆?
碎了?
咋碎了?
宴朝背抵着牆,並沒有立即離開。
他平了平略微急促的呼吸,又多解開了一顆領口的鈕釦。隨後擡手撫了撫下巴和脖頸的位置。
大腦仍處在一個興奮活躍的狀態。
不止大腦……
宴朝不自然地動了動腿。
好一會兒過去,宴朝低頭看了眼手機時間,然後才按開了電梯,走進去。
電梯鏡面映出了宴朝這會兒的模樣。
眉眼冷銳。
身上的氣勢毫不掩飾地外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