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晟微微皺眉。
眼前的小男孩，看起來與他小時候如出一轍。
對待什麼事，有着自己的堅定的想法。
真是拿他沒辦法。
"好，跟着我來書房。"厲霆晟脫下自己的大衣。搭在手臂上，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輕聲地說道。
許奕凡認真地點了點頭，跟在自己的爸爸身後，來到書房。
回到書房後，厲霆晟解開自己的領帶，修長的手指，勾開一枚襯衣釦："說吧，有什麼事。需要你這麼晚來和我談。"
他的語氣有些嚴肅。
許奕凡歪着腦袋，看着自己的爸爸："爸爸，今天晚上的酒會。你沒有帶媽媽一起去，她有些難受。當初，我和妹妹選擇將媽媽交給你，是認爲爸爸你很愛媽媽，同時……你不會做出讓媽媽覺得難受傷心的事。媽媽爲了養育我和妹妹，付出了很多，我們兩個人都不捨得她再喫苦。如果媽媽因爲什麼人難受，哪怕是你，我們也不會原諒的。"
小男孩說的執着。
他說話的同時。還在認真地觀察自己爸爸臉上的情緒。
厲霆晟的眉心，微微擰起。
"媽媽今天告訴你們的，我今天酒會沒有帶她？"
這不像許若晴會說的話。
許奕凡輕輕地搖了搖頭。
"媽媽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妹妹看出來媽媽情緒低落，隨口問了一句而已。"
他說着，看着自己的爸爸："媽媽情緒低落的時候，肯定是和自己最親近的人有關係。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媽媽不會因爲外人的事傷心和難過，就算其他人罵她也好，她也不會難受。"
厲霆晟下意識地點燃了一支菸。
許奕凡和許若晴一樣，並不喜歡煙味。
他嗅到煙味之後，咳嗽了幾聲。
厲霆晟微微一怔，隨即將煙按滅，然後打開玻璃窗。
他忘了，還在在書房內。
"是爸爸沒有考慮周全。"
平日裏，高傲的男人。少有地放下了他的驕傲，走到許奕凡面前，微微彎下腰。看着自己的兒子："爸爸今天沒有帶媽媽去酒會，是因爲媽媽最近太累了。她每天都要去醫院，還要去公司，酒會這種場合，應付起來，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複雜和困難。"
他溫暖的大手，輕輕地落在許奕凡的頭頂，揉了揉。
"你關心媽媽，爸爸也很感動。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好好和媽媽談談，你和奕涵都不用擔心。"
許奕凡擡起小臉："爸爸。不光是這件事。有的時候，你好像太保護媽媽了！她其實沒有你想得那麼脆弱，她也可以很堅強。她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女人，如果是爲了爸爸你的話，我想她咬着牙，也想和爸爸一起去的。"
厲霆晟笑了笑。
他點了點頭："嗯，我知道。奕凡，你是男孩子，所以有些事，你需要明白。將來，你會和爸爸一樣，遇到一個你很喜歡的女孩子，那時候，你就會明白爸爸的想法。你想將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美好的東西都給她，也希望她開開心心地遠離一切苦難和磨練。更不捨得她爲了你去做很多辛苦的事。"
許奕凡似懂非懂。
厲霆晟說的一些話，對現在的他而言。還是有些過於深奧了。
他聽不明白，只能眨了眨眼。
他可以聽懂高深的數學物理知識，卻聽不到爸爸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厲霆晟將沙發上懵懂的兒子，抱了起來。
"現在，我們先睡覺，好不好？"
許奕凡點點頭："哦。好吧。"
他此時像極了一個普通的小孩子，而不是那個什麼都懂的小天才。
厲霆晟抱着許奕凡，回到兒童房間內。
房間裏。許奕涵正乖巧地躺在牀上休息。
爲了不吵醒小姑娘，厲霆晟沒有開燈。
他小心翼翼地將兒子放在牀上後，少有地親了親他的額頭："晚安。"
許奕凡眨眨眼："嗯。晚安，爸爸。"
厲霆晟輕輕地嗯了一聲，離開臥室。
他回到自己臥室。看到牀上的女人已經休息了。
他靜靜地走到牀邊。
許若晴的眼底，有着明顯的黑眼圈。
是她最近熬夜和疲倦的證明。
她的碎髮垂在耳邊，厲霆晟下意識地幫她將碎髮撥到耳後。
沒想到。這個輕微的舉動，竟然直接吵醒了許若晴。
她今天睡得不深。
厲霆晟不在身邊的時候，她總是睡得不是很深。
"嗯……你回來了？"許若晴迷迷濛濛之中。睜開自己的眼睛，看到男人就坐在牀邊，忍不住地輕問道。
厲霆晟沉沉地嗯了一聲。
"你再多睡一會兒吧，我去洗個澡。"
他剛準備起身，卻被許若晴拽住了衣袖。
女人纖細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
好像在害怕，只要她這一鬆手，厲霆晟就會消失一般。
男人的身形頓住。
他轉過身，對上許若晴霧濛濛的眼睛，頓時沒了話。
她大概是沒有睡醒。
厲霆晟默默地想着，有些無奈，又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我只是去洗個澡，哪裏都不去。"
許若晴從牀上起來，睡衣從她的肩上滑落到手臂處。
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男人的視野裏。
完全沒有防備的姿態，讓厲霆晟有些頭疼。
許若晴眨了眨眼，語氣特別委屈。
"今天晚上，我看到你和許若依的照片了。"
厲霆晟薄脣翁動，正準備告訴許若晴真相。
女人就伸出手指，抵上了他的脣。
"我知道，八成是她故意設計的。那個照片一看也是早就安排好的記者偷拍的，但是我心裏不高興……"
她語氣酸澀地說道："很多事情，我理智上能夠理解，但是我心裏不高興的。我也很自私，不希望自己的所有物被其他人覬覦，酒會的事情也是，如果你覺得我太累了，不捨得我去，你可以自己告訴我，而不是讓你的助理告訴我……"
許若晴說着，委屈地眼眶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