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人似笑非笑的神情，還有沉笑的聲音，都令她一瞬以爲厲霆晟識破自己的真實身份。
踩着高跟鞋的玉腿，微微一顫。
幸好她經歷過許多大場面，很快恢復鎮定。將包包往沙發上一丟。姿勢優雅地坐在厲霆晟的對面。
脣角維持着標準的笑容，聲音婉轉地說："厲總，你說的對。我們話歸正題，厲總你這麼晚將我叫到公司，絕對不會只是爲了測試我會不會對你說謊吧？"
許若晴已經恢復平靜，清澈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朝厲霆晟眨了兩下。
"我猜，厲總這麼晚喊我到公司，難道是與希爾夫婦有關？或許厲總已經訂好了與希爾夫婦應酬的時間？"
厲霆晟剛剛玩笑不恭的神情。在聽到許若晴的分析後，收斂起來。
高深莫測的眸子，審視着眼前輕佻的女人。
"你很聰明。"沉默了許久後。厲霆晟開口說道："但有時，太過聰明不是一件好事，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男人語氣裏的警告，嚇得許若晴背後微微出了一身虛汗。
厲霆晟睨了她一眼，指節分明的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潤了一下嗓子。
"希爾夫婦與我的私人會面定在下個週六，屆時你將作爲我的助理，也是我的女伴。一同出席。"
"等等厲總。"許若晴抓住關鍵，"女伴？你不帶上你的未婚妻麼？"
她想拆散厲霆晟與許若依不假。
但她也不傻，在大衆都認可厲霆晟與許若依是一對的前提下，這男人擺明是想讓自己給她擋槍使。
許若晴黑亮的眸子認真地盯着厲霆晟，"厲總，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你與許小姐的關係如何，作爲你的下屬，我不敢妄自評論。但是你要求我作爲你的女伴一同出席，我不能答應。作爲你的下屬，你的私人助理，或者是厲氏集團的調香師，這纔是我適合的身份。"
許若晴聲音清脆，條理清晰。
她說完，安靜地等着厲霆晟的回答。
心跳很快，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此時的緊張。
與許若依的對峙。早晚都會有。但是現在自己在臨川，如果有難，蘇九兒與蘇家不能第一時間幫助自己。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本人。
以女伴的身份陪同厲霆晟一起出席，無異於在明面上挑起戰爭。
"安助理，你知道自己說的話，代表什麼嗎？"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厲霆晟高深莫測地望着緊張的許若晴，聲音聽不出情緒地緩緩開了口。
許若晴挺直腰板："厲總，我知道，但這是我的堅持。希望你能理解。"
厲霆晟愜意地靠回到沙發上，一隻手搭在沙發扶手上，眉頭一挑。
"給我一個理由。"
"我的職業素養要求我無論出現在哪裏。首先是一名調香師，其次纔是女人，我的身份大於我的性別。"
許若晴的眼睛裏，閃爍這一種吸引人的光芒。
她說完後，定定地看着厲霆晟。
她在賭，男人一定會答應自己。
"你贏了。"厲霆晟搖搖頭，低沉的笑出聲。
一摞厚厚的文件被他丟在桌上，"這是希爾夫婦的喜好，你可以連夜在這裏看，也可以帶回家看。當然，厲氏集團調香的工作室以後任你使用，這是門卡。"
隨着厲霆晟話音的結束，一張薄薄的黑色卡片落在桌上。
"這張門卡有我的使用權限，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許若晴頓了一會兒，拿起那張薄薄的卡片。"厲總，你不後悔？萬一我是其他公司派來的商業間諜，厲氏集團的內部機密可就會被我全部盜竊。"
他就那麼信任自己？
厲霆晟已經起身。踱步到辦公桌後。
聽到許若晴的問題，厲霆晟擡起眸，神色淡然："你是其他公司派來的商業間諜麼？"
許若晴噎住："不是。"
厲霆晟沒有繼續說話，他冷厲的眸光已經回到電腦屏幕上。
半響後，他重新擡起頭來，瞥了一眼抱着資料回到位置上的許若晴。
女人已經開始研究起希爾夫婦的喜好。
不愧是厲氏集團。收集的資料比蘇九兒收集的還要齊。
"能在一週內調製出希爾夫婦喜歡的香水麼？"
厲霆晟冷言問道。
許若晴沉浸在工作中，頭也未擡，"厲總。你放心。如果我沒有調製出令希爾夫婦滿意的香水，就賣身給你，在退休前都陪你午休。"
厲霆晟脣角微微一抽。"這種狠誓不必。"
……
厲霆晟連着幾夜工作不休息，已經習以爲常。
他審批完厲氏最新季度的計劃，手指按揉了一下眉心。"李安，幫我泡杯咖啡……"
話說道一半，驟然響起辦公室裏還有另一個人。
疲倦的眸不自覺擡起。往那女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許若晴已經趴在文件上，闔上眸子，睡了過去。
想到昨天晚上女人的豪言壯志與毒誓。厲霆晟無奈搖頭。
李安推開辦公室的門，先是看到已經睡着的許若晴，不由喫驚。
昨天安助理沒有回去啊？
"厲總，你的咖啡。"李安將咖啡放到厲霆晟的桌上。
"你去安娜家，送她的兩個孩子、送她親戚的兩個孩子去學校。"厲霆晟抿了一口咖啡，似乎想起了什麼，吩咐道。
李安怔了兩秒，厲總怎麼連安娜有孩子的事情都知道了？
而且還說是親戚家的孩子？
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安浮想聯翩。
"聽到了麼。"厲霆晟瞥見自己的助理跑神，不由冷言提醒。
"是！"
李安離開後，厲霆晟起身，走到許若晴身邊。
熬了一宿，女人皙白的臉上，有着淡淡的青色。
厲霆晟抿了一下脣，他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在女人的前額上落下一個親吻。
半秒後，他起身，將熟睡中的女人抱了起來，往辦公室裏的私人空間走去。
……
李安輕輕敲了敲許若晴公寓的門。
幾分鐘後，一個清冷的童聲響起。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