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晴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可以麼?"
秦旭脣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璀璨的眸光落在許若晴蒼白的臉上:"當然,別忘記我說過的話,我做的一切,都有我的野心。"
門外。響起三下剋制的敲門聲。
"秦總,司機到了。"
"進來吧。"秦旭說道。
"是。"
祕書推開門,看到許若晴已經坐到輪椅上,朝她微微頷首,打招呼道:"安小姐,您好。"
許若晴臉上維持着得體的笑容:"你好。"
寒暄之後,祕書與秦旭彙報道:"秦總,按照您的吩咐,醫院周邊的所有八卦媒體。已經全部被強制性遣散。現在醫院周邊八百米內,沒有一個記者。"
秦旭點點頭,走到許若晴的輪椅面前。聲音淡淡地:"準備回去了,要給你的朋友打個電話麼?"
他將自己的手機,遞給許若晴手裏。
許若晴頓了幾秒,正準備說"沒事,反正馬上就回去了",就聽見秦旭的聲音,緩緩道來:"我的手機裏沒什麼東西,你隨便用。"
說完,秦旭看了祕書一眼。
祕書十分有色。離開病房。
病房內,只剩下許若晴和秦旭兩個人。
秦旭說:"我到陽臺上抽支菸,你打完電話叫我。"
許若晴有些意外地揚起眉:"你竟然也會抽菸?"
她以爲秦旭這樣的男人,不會抽菸的。
"在你眼裏,我是那樣的男人麼?"秦旭從西裝側袋內,摸出一個煙盒。
他嗓音有些乾澀:"我也是個普通男人,也會有自己的慾望。"
秦旭從煙盒裏取出一支菸,走到陽臺上,拉開玻璃門,隨後帶上。
許若晴捉摸起秦旭的話,透亮的眼睛裏微微沉下。
用她剛纔說過的話賭他,秦旭果然與他表現出來的不一樣。
他的城府,恐怕不會比厲霆晟淺。
許若晴低下頭,看着手中的黑色手機,默了一秒後。果斷地解鎖屏幕。
秦旭的手機界面與手機裏的應用,全部是出場設置。
許若晴沒有多想,撥通家中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你好。請問是哪一位?"許奕凡冷靜乖巧的聲音自電話裏傳來。
許若晴的眼眶瞬間紅了。
她甚至想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聽到許奕凡的聲音。
電話裏一片沉默,許奕凡不由皺起眉,心底嘀咕起來:什麼人打的電話,一句話都不說,真奇怪!
"哥哥,怎麼啦?是誰的電話啊?"許奕涵抱着一杯冰淇淋,舀了一勺,送進口中,含糊不清地問。
許奕凡搖搖頭。伸出手指,朝許奕涵做了一個襟聲的動作。
"你好,請問你是?"許奕凡又問了一次。
如果對面的人這次再不回答。他就直接掛了電話!
現在他可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裏。
許若晴忍不住,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手背上。
她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苦,一個女人在香水界打拼,十分不易。一開始,很多香水界的男性大佬對她冷嘲熱諷,根本就不信一個女人可以調製出令人稱讚的香水。
不僅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兩個孩子。
"奕凡,是媽咪。"許若晴輕輕地說道:"媽咪一會兒就回家了。"
許奕凡差點再也無法握住手中的電話。
他鼻頭一瞬間就紅了起來,熱淚一滴一滴順着眼眶流了下來。
許奕涵:"哥哥,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就哭了?"
小姑娘看到許奕凡哭了,放下手中的冰淇淋,連忙關切地趕了過來。
許奕凡擡起手,擦掉淚水:"我知道了,這幾天妹妹與我都過的很好,媽媽你放心吧。"
許奕凡強忍着不讓自己再哭出來。
他的意志力再堅強。也剛巧過六歲罷了。
嗓音裏還是帶着哭腔,令許若晴的眼淚一滴一滴難以止住。
許若晴掛掉電話後,再也忍不住。嗚咽出聲。
她甚至忘了告訴秦旭,自己與家裏聯繫過了。
她低下頭,雙手捂住臉,越哭越委屈。
只想好好地活着,只想好好地讓自己的家人安全無憂,爲什麼那麼難?
她從來沒有對不起許家。更沒有對不起許若依,他們爲什麼要陷害自己,甚至想要自己的命。
許若晴哭得聲音越來越大。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平時強忍委屈,最後承受不住,放聲痛哭。
秦旭聽到病房內的哭聲。手中的煙,菸灰瀟瀟落下,掉到他的手指上。
很燙。但是他似乎沒有感受到一樣。
病房內許若晴的哭聲,令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疼的一塌糊塗。
他很想現在就走到許若晴身旁,一把將她摟到懷裏。告訴她:大大方方地哭吧,有什麼委屈都哭出來。
只要他在,她永遠可以將所有委屈都哭出來。
秦旭垂下眸。默默地將手中的菸蒂丟到陽臺上的垃圾箱內。
他沒有打擾許若晴的發泄。
許若晴性格要強,他現在進去,她定不會繼續發泄。
她現在應該多發泄一會兒,秦旭默默地想。
許若晴撕心裂肺的哭聲,清晰入耳。
秦旭不知道許若晴哭了多久,他聽到女人的哭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聽不見。
他拉開玻璃門,走到桌旁,從桌上的紙巾盒內抽出幾張紙巾。
不動聲色走到許若晴身旁,將紙巾放到許若晴的手裏。
秦旭一句話沒說。
許若晴也一句話沒有說。
她拿起紙巾,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丟到牀邊的垃圾箱內後,緩緩地開口:"我好了。"
秦旭"嗯"了一聲,問:"需要我幫你推輪椅麼?"
許若晴搖搖頭:"我一個人應該可以。"
她試着一個人搖動輪椅旁邊的把手,輪椅便順着她的動作,往前移動。
許若晴回過頭,頂着一雙紅腫的眼睛,朝秦旭露出一個和煦燦爛的微笑:"看,我說了,我一個人沒有問題。"
秦旭笑笑,走到她前面,幫她打開門。
兩人極具默契,誰都沒有提剛纔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