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僅李安清楚,就連那些僅僅與厲霆晟應酬過一次的合作商都知道,這個厲家的少爺從來不喫甜食。
有的人一開始不清楚厲霆晟的喜好,特意邀請他去國內頂尖的杭幫菜餐廳用餐。
結果可想而知。自然是得到了厲霆晟的冷眼旁觀。
李安手一抖,撲通一聲,他昨天才買的蘋果手機直接掉到了魚缸裏。
李安:”……”
他剛買的手機啊!
甚至沒用到二十四個小時就工傷報廢了。
李安按照厲霆晟的吩咐將早餐送到醫院的時候,許若晴正趴在厲霆晟身邊,手指戳着屏幕:”這個不行,香料產地並不正宗。而且配方調製有抄襲當代大師的嫌疑,不能合作。直接過吧。”
許若晴在醫院裏並不需要穿病號服。她穿着一件粉色的純棉質地的睡裙,靠坐在厲霆晟身邊。柔軟的碎髮有些長了,一直披在肩頭。
她不甚在意撩起擋住眼睛的碎髮,露出精緻皙白小巧可愛的耳朵。
李安沉默了幾秒,他是不是來的不太是時候?厲總好像正在享受與安娜的相處呢。
李安將早餐放到桌上後,尷尬地咳了兩聲:”厲總。早餐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備齊了。”
許若晴小小地驚呼了一聲。
她都沒注意到屋裏還來了其他人,這下可尷尬了。
許若晴從厲霆晟身上起身,佯裝不知道自己剛纔做了什麼的樣子。
她走到桌邊,目光落在昨天晚上喫的那家店的酒釀圓子,眼裏閃耀一抹細碎的光。
李安怔了幾秒,如釋重負悄悄地壓低聲音同許若晴解釋說:”這是厲總特意吩咐爲你準備的酒釀圓子。”
太好了,看來不是厲總變了,而是安娜愛喫這個東西。
這總比讓他接受厲總突然喜歡喫甜食好受的多。
……
工作日的原因,厲霆晟陪許若晴用完早餐就離開了。
上車前,厲霆晟想起了一件事:”許世遠那邊有什麼消息?”
”許世遠並沒有帶來任何話。恐怕是不打算低頭道歉的意思。”李安能夠理解許世遠的想法,厲總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博雅酒店放火差點導致安娜去世的人就是許若依。
許世遠只要抓住這一點。厲霆晟就無可奈何他。
厲家在臨川的勢力,日漸興盛,而許家則日漸衰退。
許家想要與厲家硬碰硬的掰手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厲總如果爲了一個女人就與許家過不去,將來在豪門圈中名聲恐怕有所下降。
厲霆晟眸光冷淡,李安幫他拉開車門。他坐在後排舒適的座位上,從文件夾裏取出平板電腦。
他垂下眸。看了幾眼文件之後,想起了一件事,遂同自己的助理吩咐:”今天開始收購,以每股六十七元的價格,收購許氏的股票。”
這幾天是許氏股票價格最低的一段日子。
前一陣子的醜聞,加上許若依過去的作品被人質疑之後,許氏集團的風評幾乎降到了最低。
許多人都懷疑,許氏集團在失去厲氏集團這個準女婿公司之後,還能不能在臨川的香水界繼續立足。
李安說完之後,半天沒有等到厲霆晟的回答。
他這才忐忑地擡起眼睛,望向後視鏡。
原來後座的男人一直在認真地看着公司的文件,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剛纔說了什麼。
李安抿着脣。沉默了幾秒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看來他都白說了。
只要厲霆晟動了收購的心思。就沒有人能阻擋他收購的步伐。
這也是厲霆晟能夠不斷擴充他商業帝國版圖的重要原因之一。
許世遠辦公室的空調已經開到了三十度,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寒冷。
他昨日聽信自己女兒許若依的話。對厲霆晟還抱有一絲希望。
畢竟自己的女兒許若依對厲霆晟而言,可是有着”救命之恩”。當年厲霆晟差一點就被他的競品公司搞死了。如果不是許若依”救了”他,他現在哪裏還能活着。
厲氏集團恐怕早就易主了。
許若依昨天晚上心中忐忑。她與許夫人商量了許久,卻還是拿不出具體的對策來。
反倒是吳磊安慰她說:”依依。如果厲霆晟真的敢動你們家,我一定會幫助你!”
吳磊一個暴發戶的兒子,能幫她多少呢?
許若依心中不安,而她的不安在今天早上果然應驗。
許若依坐在許世遠的辦公室裏,一張畫着精緻妝容的臉上,掛着慘淡。
剛纔許世遠祕書說的話,許若依聽得一清二楚。
厲霆晟開始以子公司的名義收購許氏集團的股票,而且價格並不高,還是以每一股六十七元的價格收購。
許世遠額頭的薄汗越來越多,他經商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心狠的小輩。
祕書聲音冷靜:”許總,厲總不會無緣無故收購我們公司的股票。這明顯是爲了打壓我們公司的市值,原因暫且不明,但昨天收購華瑞公司的計劃也是突如其來,始料未及。”
哪怕厲霆晟與許若依的婚事吹了,也不至於讓兩家鬧得那麼僵吧?
祕書眼底帶着一絲困惑。
但許世遠內心很清楚,自己的祕書不知道的事情,他卻知道。
因爲許若依對安娜不利,厲霆晟以此爲藉口報復許氏罷了。
許世遠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祕書,他清了清嗓子,低沉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同依依講幾句話。”
祕書:”可是許總,現在高層股東會議已經準備臨時召開了,如果您與大小姐都缺席的話,到時候我們……”
許世遠沉下聲音:”你叫他們放心,等我與依依談過之後,他們希望得到解決的問題一定會迎刃而解。”
祕書似懂非懂地離開房間。
辦公室內剛剛安靜下來,就聽到許若依不甘心的聲音:”爸爸,你要我去給安娜道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