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正派都不喜歡我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懇求的緣由
    說到這裏,唐晚詞突地擡手捂住了嘴,似是禁不住情緒激盪,淚滴自雙頰淌下。

    “然後呢?”風亦飛問道。

    說半天還沒說到重點啊!

    難道是這納蘭初見身陷牢獄?

    要是納蘭初見被關在牢裏,那唐晚詞找上門的原因就明瞭了,她想救人。

    以自家如今的官職權位,在她看來是能在朝廷裏說得上話的。

    幫幫她是無所謂,要是納蘭初見是因爲得罪了傅宗書被下獄,知道能噁心下傅宗書的話,便宜世叔蔡璟大概也不介意插插手,爲納蘭初見開脫罪名。

    風亦飛想想又覺不對,唐晚詞一開始可是問自己,知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對雷卷另眼看待。

    這麼一結合的話......

    風亦飛腦海中靈光一閃,莫非納蘭初見已經死了,而雷卷又跟他在某一方面有相似之處?

    這就說得通了!

    一邊思緒亂飛,一邊安慰唐晚詞,“你別哭啊,有什麼就說出來,我能幫就肯定幫你。”

    當然,接了任務的話,獎勵還是要拿了。

    唐晚詞深吸了口氣,抹了把眼淚,“讓五爺見笑了,這樁事情壓在我心底已是許久,想及納蘭先生的遭遇,就忍不住涕然淚下。”

    說罷,哽咽了下,繼續說回了正題,“文張軟硬兼施相請,納蘭先生不得已,只能與其虛與委蛇,到了京師,就躲到了青樓裏,不肯出去,天天詐醉佯狂,給青樓裏的女子寫詩題詞,鬧得聲名狼藉,不成體統,皇帝一怒之下,就打消了要重用他的念頭。”

    風亦飛心底暗自犯嘀咕,老皇帝自己都喜歡跑青樓裏去尋花問柳的,還把李師師搞了個金屋藏嬌,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只聽唐晚詞道,“傅宗書那奸相覺納蘭先生此舉無疑是敬酒不喫,沒給他面子,然後又發現納蘭先生在青樓中寫了多首諷刺他的詩,於是記恨在心,而文張這次有負傅宗書所託,也覺面上無光。”

    說到這裏,話風卻是一轉,“納蘭先生也沒放在心上,擺脫了皇帝的旨意,還樂得自在,照舊是常替貧苦百姓看病診治,不但不收費還多有接濟,如此這般,他又總於青樓流連,難免千金散盡,過得有些潦倒,可他心氣高,卻又不肯收我攢下的錢財。”

    風亦飛心中一動,你那會不是也在青樓裏吧?

    唐晚詞似看出風亦飛心中所想,“我那陣子已是碰上了大娘,得她傳授了些武功練着,我曾也是個被男人傷得極深的苦命人,可碰上了納蘭先生,他卻是敲開了我的心扉,他也不介意我是殘花敗柳之身,反是溫情以待。”

    輕嘆了口氣,“待我表明了心意,有我在側相伴之後,他也不去青樓了,再不找別家的女子,也再不寫詩給別的女人,只爲我一人寫詩......”

    風亦飛忍不住心底暗暗吐槽,別是沒錢去了吧?

    “我與晚晴、晚楚的名字都是他給取的,意在擺脫舊名字,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唐晚詞神色又多了幾分悽楚,“我還記得他說,我就如一卷晚唐時候的詞卷一般醉人。”

    這麼說起來,納蘭初見還真是挺會撩的,多情風流的才子,還會專門爲女人寫詩,在這時代背景,多半是受很多女人傾慕的。

    “那時,還未建毀諾城,晚晴、晚楚兩個妹妹也爲我感到高興,我終是能尋得一個貼心的如意郎君,我卻是自慚形穢,不敢有這奢望,想着能與他做個妾也是不枉此生。”

    唐晚詞說着雙頰又是淚珠滾滾而落,哽咽着道,“那段時光與納蘭先生雙宿雙棲,只羨鴛鴦不羨仙,委實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他爲人看病,我就在側幫襯着搭把手,他從來也不屑於給有錢人家看病,只說,富貴人家已享福夠了,給病折磨一下又何妨?就算病死了也不需去在乎,總有醫師會爲了銀錢去給他們診療,而窮苦人家就不一樣了,他們熬了一世窮,病不起的,我不醫他們醫誰去?”

    風亦飛只覺唐晚詞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一心全向着納蘭初見,而納蘭初見專爲窮人看病,行事是極好的,但這話語就未免偏激了些,富人也不全是爲富不仁之輩,也是有好人的嘛,哪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我有問過他,有官不做會不會後悔?他只對我笑道,後悔?”唐晚詞似是學着當時納蘭初見的口氣,“有什麼好後悔的,我是聰明!要是在宮裏,像我這種人,還能活到現在?我是做了個明智的抉擇!”

    唐晚詞說罷,擦拭了下了臉頰上的眼淚,深呼吸了下,“我喜歡他爲我畫眉時候的多情,也憐他見着窮苦人家病困時候失聲痛泣的多愁,敬慕他撫琴作詩精通易數醫學的多才,他也是對我傾心以待,只欠一個名分,可那段快活日子太過短暫,文張將他親筆寫下的一首詩呈上去給傅宗書,並告了他一狀,言道他在詩裏辱及皇帝,傅宗書進諫一番煽風點火,皇帝龍顏大怒,就命人拿了他下獄,要治他的罪......”

    她剛平復了些的情緒一下子又涌了起來,淚如雨下,“我幾經打點,好不容易得了探視他的機會,可......可......”

    話一下就說不下去了,泣不成聲。

    風亦飛也不忍心催促,靜靜的候着。

    不怪得唐晚詞要找個房間來單獨跟自己說話了,想必是不想她這情緒外露的悲苦模樣給人看着。

    好一會,唐晚詞才鎮定了些,帶着哭腔道,“僅僅三天,他身上已沒一寸肌肉是完整的,雙腳十趾都被一根根的切了去,一隻眼睛還被刺瞎了,只留了雙手,還未受過刑......”

    風亦飛聽得已是怒意大熾烈,這麼陷害一個頗有才名的醫生才子,還濫用刑罰,也太過分了些!

    “......留着他一雙手,就是要他認罪畫押。”唐晚詞越哭越是悽切,“可他倔強傲氣,這罪是怎也不肯認的,誓不肯低頭,情知難以倖免,本欲撞牆自盡,撞了個頭破血流,但又遭文張那狗官着人救活了過來,他寧死不認罪,文張卻就是不讓他死,要慢慢折磨他!”

    風亦飛心中惻然,納蘭初見陷身天牢,可不是那麼容易劫獄的,當初精忠大將軍身陷囹圄,各方豪傑趕赴京師營救,死傷不知多少,還虧得是老燕出手,大鬧皇宮,摘了皇帝老兒的腦袋,一舉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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