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冷聲道,“好笑,確實好笑!我就是信錯了你,是我有眼無珠,讓一衆兄弟跟着遭難!”
顧惜朝又嘆了口氣,“這都是時勢逼人,眼看大夥兒跟着你,只有理想志氣,卻沒好下場,跟官府作對,豈不是破家難容?朝廷裏有的是功名富貴,你一意孤行,可有照顧到衆家兄弟的福祉?”
戚少商不怒反笑,“俗語有道:成者爲王,敗者爲寇!你高興怎麼說,由你說去。你有大好前程,大可另謀出路,連雲寨拱手相送,全沒礙着你,你千不該,萬不該,把好兄弟的熱血頭顱作爲一已之私的墊腳石,今日我奈何不了你,他日總有天意來收拾你,我也不必慌惶!”
在他斥罵顧惜朝的同時間,風亦飛卻是截獲了劉獨峯向着鐵手的傳音,“鐵遊夏,你帶他們突圍,這裏自有我來應付,戚少商我必定會擒拿,但不是此時!”
風亦飛爲之一怔,劉獨峯顯然是打算出手了。
在這當口,他反變爲了己方的強助,這等變化,還真是始料未及。
顧惜朝聽到戚少商的斥責臉色微變,“換做誰來收拾我也輪不着你,你今日卻是要被我收拾了。”
他身側的‘陰魂不散’狐震碑忽道,“與他們囉囉嗦嗦作甚,下手擒拿便是!”
話音一落,他就與其師弟‘鐵臂金剛’龍涉虛一同撲出。
“劍來!”一聲清喝。
發出這聲喝的居然是劉獨峯,擔着滑竿的藍三迅速遞上了一柄看着十分名貴,劍鞘上鑲滿了珠玉的長劍。
藍三跟廖六身上還帶着不止一柄劍,而是六柄,遞上去的只是其中一柄。
“錚”一聲龍吟之聲般的輕鳴。
劍光橫空閃過。
風亦飛只來得及想,怎麼會有這麼明亮的劍光!
第二個念頭都還來不及轉,‘陰魂不散’狐震碑與‘鐵臂金剛’龍涉虛就已倒跌了進了人羣中,撞倒了好一片人。
風亦飛看得分明,他倆身上多了數道傷痕,血流如注,但還不足以致命。
不知是劉獨峯有手下留情,還是他們有着特異的功法護體,保住了性命。
劉獨峯也於一瞬間,就回到了滑竿上,腳根本就沒沾過地,仿似從未動作過一般。
他卻在這時,將手中劍往一旁站着的李二一拋,道,“髒了。”
李二一手接住,即從衣襟裏掏出一塊極其名貴的絲絹抹揩劍上的血漬。
風亦飛爲之愕然,劉獨峯的潔癖還真是挺嚴重的啊。
劉獨峯一劍立威,擊傷打退兩大高手,包圍衆人無不動容。
霎時間,鴉雀無聲。
卻在此時,劉獨峯所坐的滑竿下地面突然暴裂而開,一團陰氣沉沉的幽幽綠火直衝飛起,仿似來自幽冥地獄一般。
九幽神君?!!!
風亦飛瞬間有了明悟,不怪得顧惜朝會絮絮叨叨的說話,沒立即命人動手,並不是反派都喜歡嘮叨,全是爲了給九幽神君營造潛至劉獨峯身下的機會。
他所帶着的一衆高手,能對付得了劉獨峯的也只有九幽神君,所以他纔敢光明正大的與劉獨峯對峙,根本不怕得罪了劉獨峯。
綠光還未觸及劉獨峯,他就已沖天飛起。
縱是驟然遭遇偷襲暗算,劉獨峯又哪是尋常人物可比。
碎是隻是那滑竿,木屑布帛橫飛四濺。
氣勁狂涌,只是勁力餘波就已將藍三、廖六、雲大、週四、李二震了開去。
常言道,紅配綠,賽狗屁。
可這赤紅劍光力拼瑩瑩綠火,卻是無比的燦爛,奪目異常。
只見赤光與綠火翻飛,“蓬蓬”連聲,都看不清人影所在。
風亦飛耳際忽地響起劉獨峯的傳音喝聲,“還不走?”
隨即,鐵手也是一聲喝,“我們走!”
雙掌一分,就偕同戚少商衝向包圍的敵人。
剛猛強橫的劈空掌力過處,人的軀體漫空亂飛,片片白光閃耀。
又哪有多少玩家能抵得住鐵手的掌勁,況且還有戚少商的快劍。
風亦飛緊隨而上,雙手尾指齊齊劃出,頓即數十道靈動無比的瑩白劍氣憑空而生,帶着尖銳的呼嘯,飛旋切割。
殘肢碎塊橫灑四濺,噴灑的血液卻於空中一凝,形成了點點血珠,如離弦的箭矢般向着四方激射。
一片腥風血雨,慘叫聲不絕於耳。
遽地,風亦飛感應到後方有攻擊襲來。
但卻不是襲向自己,也不是攻向鐵手與戚少商。
百忙中扭頭一望,出手的是劉獨峯麾下的雲大等人。
他們已是站定,雲大手中多了張弩,連珠射出道道勁箭,週四卻是擲出了十數顆金彈子,襲向想要圍殺上前的人潮。
雲大射出的箭一觸及人的身軀就炸,正是劉獨峯的六寶之一,‘滅魔彈月弩’。
而週四用的金彈子,風亦飛身上都還有兩顆,‘一丸神泥’,一彈射出,就能化爲千萬彈,中者無不癱瘓。
藍三則是揚手放出了一支於空中飛旋打轉的奇異兵器,不止速度快,還很古怪,長不及尺,通體狹長,整個像條被冰凍了的魚,其上寒冰宛然在目。
這奇形兵器在人羣中飛速彈跳,偏就是不落地,遭碰上的人都似中了定身法一樣,泥雕木塑般定在了原地。
李二每下揮手,都像射出了一道熾烈的陽光,不用想,又是劉獨峯的六寶其中之一。
廖六於此刻,掏出了一面銅鏡,鏡面精光一閃,華光暴漲,天地間都似爲這光華充斥,耀目至極。
一片驚呼,風亦飛都被晃得雙眼一花,金星直冒。
趕忙回頭閉眼,可眼淚還是禁不住流淌了出來,滑過臉頰。
只能憑着聽聲辯位,靠着靈覺感應,跟隨鐵手與戚少商飛快的突圍,全力往前疾掠。
戚少商綽號是‘九現神龍’,雖失去了一臂,成了獨臂人,但不影響他的輕功施爲,風亦飛的身法不在他之下,反是鐵手落後了些許。
聯袂殺穿敵陣,卻也沒碰上太強的阻礙,顧惜朝及其手下幾人不知是惜命還是其他因由,並沒有追擊過來。
忽聞一道陰惻惻而又時老時嫩的聲音帶着幾分悽悽慘慘的意味響起,“劉獨峯!你身爲朝廷命官,私縱人犯,這罪責你可擔得起?”
劉獨峯的喝聲緊跟着道,“我在江湖上,朝廷中都是一樣,皆憑着良知作事,管他人怎麼個看法?男兒在世,得有所不爲方能有所爲,要指摘我行事,憑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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