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正派都不喜歡我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血案.陷阱
    這氣味明顯的不對頭,風亦飛瞬即循着氣味摸了過去。

    再黑的夜晚,在風亦飛的赤煉血瞳之下,都是彷如白晝,根本不會有什麼影響。

    只不過,所見的景象,卻讓風亦飛楞了一下,呆了一呆,怔在了原地。

    幽靜的夜色下,滿山紅都成了慘綠、灰黑,風過去,兀自搖了幾下,卻晃不出白天所見那一身驚豔的怵紅來。

    地上汨汨的流動着一股鮮豔的紅。

    那是血!

    一個只着了肚兜褻褲的女子,給一柄刀釘在了樹幹上,雙腳離地幾尺有餘。

    她的小腹給一刀劃開,然後貫穿透體釘在樹上,腸胰已溢出少許,但血就從那兒流出來,沿着樹幹的疙瘩直淌,已流了很久很久了,血也快流乾了,月下那女體更爲眩眼眩目、蒼白無憑。

    這樣捱了一刀,只怕得要熬好久才能氣絕。

    可她臉上只有驚惶欲絕的神色,因痛楚五官都變了形。

    應是被封住了穴道,才遭殺害,都沒能喚出一聲。

    她是孫搖紅的貼身侍女小紅!

    晚飯前才見過她,問過她。

    如今這一個秀美的少女,卻已經失去了鮮活的生命。

    在樹影婆娑裏,更雪白得淒涼蒼深。

    風亦飛心中一動,忽有所覺,緋紅軒那幾處樓閣裏,似藏身着不少人。

    緋紅軒有人不奇怪,但有很多人,那就奇怪了。

    鐵手也似察知了不對,掠了近前。

    他的眼一下就紅了。

    大家都以爲他叫“鐵手”,彷彿就連心裏也是鐵的,下手出手,必鐵石心腸,卻不知他動手有若雷霆震怒,論個性卻是正直溫厚,且心腸軟,有時看人夫妻別離,傷者忍痛,乃至動物畜牲奄奄一息掙扎求生,他都忍不住會起同情之心。

    風亦飛是明白他的性子的。

    鐵手卻也沒發現潛藏在側的風亦飛,‘馭虛’這功法實在了得,完全不爲人所覺,就如一件死物。

    風亦飛才尋思着要不要提醒一句,一片衣袂破風聲已自響起。

    緊接着,不太茂密的園林四周就亮起了一盞又一盞的紅燈籠。

    燈火,自四面八方向着鐵手填照了過去。

    掛在樹上的屍身,都彷彿一下有了血色。

    風亦飛心中一沉,這無疑是個局,針對夜晚來人的局。

    鐵手已入局中。

    人越來越多,鐵手卻彷如未聞般,檢視着小紅的屍身,又輕輕的將她放了下來,安置於地上。

    只聽有人驚叫,有人怒吼,有人咆哮,有人掩泣。

    “......小紅!”

    “他,他殺了小紅!”

    “小紅的衣物都沒了,只怕還是給這廝侮辱了的!”

    “——這惡賊!”

    “殺了他!”

    “宰了他,別讓他溜了!”

    那些僕役侍婢的話語有可能還是出自真心,但少不免其中有人煽風點火。

    一個語音壓住了衆聲琅琅。

    “鐵二爺,你名動天下,威震京師,要玩女人多的有、有的是,在京裏一招百應,大可左擁右抱,來到這兒,只要你吩咐在下一聲,包管你擰鼻涕不怕裝滿了痰盂──你又何必在咱堂裏作出這等傷天害理、禽獸不如的事體來!”

    說話這人已越衆而出。

    短髮如戟,高大威猛,滿面紅光。

    但奇異的是,他雖極爲高壯,身形卻很薄,他的身軀像只有高、寬,而沒有厚度。

    準確點說,他比一般人,甚至是柔弱的女子,都更顯得薄。

    風亦飛從這人一現身就注意到了他,因爲他的造型委實讓人覺得奇怪。

    是個高手,等級標識近乎血紅。

    ‘紙紮人魔’孫家變。

    他說話朗若洪鐘,卻偏又讓人感覺陰惻惻的。

    整個人從形體到話語都是十分的矛盾。

    鐵手回頭,起身,冷靜的道,“我沒有殺她!”

    他也沒怎麼大聲,但一開口,就把十幾個正在說話的人之聲音壓了下去。

    “你當然否認!”孫家變道,“你做了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會認才見鬼了!”

    一干人等立時羣情洶涌,都七嘴八舌的大罵鐵手的作爲。

    鐵手仍自淡定,“你們說我殺她,我爲什麼要殺害這樣一名無辜的弱女子?”

    孫家變嘿嘿陰笑道,“是你做的事,卻來問我爲什麼?”

    一名脣下有一顆臍大黑痣的大漢怒叱道,“跟這種惡賊羅嗦個啥?快殺了省事算數!”

    一言堂候在這裏,等鐵手入殻的高手不止孫家變一人,這名大漢也是高手,卻不是姓孫,而是姓公孫,‘丈二神槍’公孫腳頭。

    除他之外,還有一言堂的四個護法,‘尖酸刻薄,四大名槍’孫尖,孫酸,孫刻,孫薄。

    風亦飛都看得有些發愣,這幾個貨是先有了外號,才改了名字,還是原本他們的爹孃就有過這想法,不然怎麼會取名取得這麼湊巧的。

    話音才落,公孫腳頭已是出手。

    “嗖”地一聲,紅光乍閃,一槍越空而至,一槍直刺鐵手的咽喉。

    他手上那一柄槍,竟長足丈二!

    一如他的綽號。

    鐵手雙掌一錯一格,“啪”地一聲,襲至面前的長槍就斷作了兩截。

    淡淡的道,“‘丈二神槍’公孫腳頭?可惜你的槍夠長卻不夠仗義!”

    一進招就給鐵手斷了兵器,公孫腳頭是不敢不退,退得飛快。

    但尖、酸、刻、薄四人挺槍揉身而上。

    槍法還更顯聲勢凌厲。

    孫尖搠出一槍,顛拿閃諉,槍影閃動,虛實難辨。

    孫刻當頭亂披風,以槍爲棍,披頭蓋腦,猛砸而下。

    孫酸反手提顛,順手鳳點頭,披撲中取巧,伏地破低樁,直取腹間。

    孫薄手中槍左閃右伏,構步進槍,如撥草尋蛇,梨花滾袖,槍雲罩霧。

    四槍四式已封鎖了所有死角,疾攻鐵手。

    鐵手似已避無可避,只有退守一途。

    卻在此時,一道深幽的黑暗無聲無息的攏到了鐵手的面前。

    明晃晃的燈火下,那片黑仍是黑得突兀,就如夜幕被撕扯下了一大塊般。

    沒有聲息,卻是槍影頓消。

    四人皆是一聲悶哼,倒跌了回去。

    他們手中槍,都被整齊的削去了一截,四杆槍尖齊齊落地。

    這會,那片毫無生氣的黑暗才如煙雲般緩緩捲開,露出了裏面的身影,鮮亮的大紅袍服。

    明明是如此顯眼的紅,先前卻全然看不出一點。

    邪詭的一幕,讓許多人都不禁驚呼出聲。

    出手的自然是風亦飛了。

    可風亦飛心中卻由然一緊,因爲,又有三人速度奇快的飛身掠至,落到了人羣前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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