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摸了摸臉，說道。
“沒有。”楚慕夏搖了搖頭。
“那你在看什麼？”蕭羽不解道。
“我在想，這麼多年過去，老師……你的容貌爲什麼會沒有一點變動？”楚慕夏美眸盯着蕭羽的臉，緩緩開口道。
這副面孔，曾伴隨她的童年，無數次讓她在修煉中哭的肝腸寸斷，立定決心一定要讓自己變強，從而跟隨上蕭羽的腳步。
但，這世間任何的一張臉，都不可能青春永駐，可，蕭羽的面孔卻從未有過改變，明明是一副年輕人的模樣，眼神中……卻透露着只有歲月才能摧謝的滄桑。
她原以爲自己瞭解蕭羽，已經跟上了蕭羽的腳步，最起碼……已經距離他不遠，擔當意識到事實，楚慕夏才明白……
老師，依舊是那個不可翻越的高山，這座高山聳入雲霄，無邊無際，高不可攀，對比於蕭羽如今所在的高度。
自己，是多麼的渺小？
“我倒是也想改一改這張臉，但那些整容用的手術刀割不破我的臉皮，這是很無奈的。”蕭羽送了聳肩，笑着說道。
“老師，能問一下你現在的修爲在什麼階段嗎？”突然，楚慕夏臉色變得認真。
在問這個問題時，她鼓足了勇氣。
蕭羽所在的高度永遠無從琢磨，這讓楚慕夏對自己曾經的目標只感到無力和渺茫，興許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抵達蕭羽的高度。
但儘管如此，她也要有勇氣面對。
但，蕭羽並不知道楚慕夏在問這個問題時拋出了多大的勇氣，笑道：“其實沒什麼，就跟你覺得一樣，宗師十二層而已。”
“宗師？”
楚慕夏眼神駭然。
對於蕭羽的回答，感到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
舉手投足都有着震碎大地的力量，這世上彷彿沒有能夠危險到他的對手，結果……蕭羽的修爲卻只有宗師！
這怎麼可能！？
雖然幾乎不可置信，但楚慕夏知道，蕭羽不會騙自己，但，她還是難以接受。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人在你潛意識中已經是這世上最頂尖的富豪，你仰望他，敬畏他，甚至面對他時感到無力。
結果……他卻只是個小康家庭！
而就是這個小康，卻又蘊含着讓自己都要仰望的財富，前後的劇烈反差，這對楚慕夏而言簡直不能接受！
但她很快就釋然，蕭羽的強大，展現的並非修爲方面，而是他恐怖的肉體，這纔是他強大力量的源泉。
同時，也是蕭羽最獨特的地方，僅僅憑藉最純粹的力量，就能夠碾壓那些有着驚天修爲的強者，他根本就不需要修爲。
而那些修士們畢生追求所追求的登峯造極的修爲，對他而言，似乎就是個擺設。
“老師，這些年來，你難道就沒有感受到孤獨麼？”楚慕夏語氣帶着一絲疑問。
“孤獨？”蕭羽眼神微動，說道，“有時候……也許吧，我對於孤獨並沒有太大的感覺，我的人生就是在孤獨中走過來的，不習慣太熱鬧，而且，現在不是有你嗎？你們常來看我這個孤巢老人，我就不會感到孤獨。”
“那爲什麼當初不讓我們留在你身邊呢？而且對我們不聞不問，你很想念我們，爲什麼不主動聯繫我們？”楚慕夏美眸微顫，說道。
面對這些問題，蕭羽有些答不上來。
自己爲什麼要讓楚慕夏他們遠離自己？爲什麼想讓他們接觸修煉？看到他們開始做的時候，自己又不受控制的遠離他們？
蕭羽第一次遇到楚慕夏的時候，那時她還只是一個鄰家小女孩，活潑開朗，純粹至極，有着自己的美滿家庭。
父母是一對很善良的夫婦。
跟蕭羽的關係也很融洽。
但一次意外，讓楚慕夏的家族惹上了巨大的災難，楚慕夏的父母遭受仇敵追殺，在最危急的關頭，那對夫婦把幼小得楚慕夏藏在了蕭羽家的桌子底下，這才倖免於難。
等蕭羽回來的時候。
那對夫婦早已身死。
之後，他就發現了藏在桌子下面獨自哭泣的楚慕夏，蕭羽並不是聖人，但當遇到一些不可避免的事情時，他同樣會伸出援手。
楚慕夏非常乖巧懂事，日常生活中經常會幫助蕭羽，但蕭羽不可能一直把她留在身邊，之後在楚慕夏十五歲的時候。
蕭羽將她送入了當時的玉女宮。
那時楚慕夏哭的肝腸寸斷，求着蕭羽不好離開，但蕭羽還是毅然決然的轉頭離去，而這一別，就是整整十五年。
再次相認，楚慕夏對比當年那個靦腆害羞的小女孩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蕭羽，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
“我不想看着一個個風華正茂的面孔在我面前老去……”良久，蕭羽感嘆道。
楚慕夏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慕夏，這個世上的很多東西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我能夠決定敵人的生死，卻無法挽回身邊的人。”蕭羽一隻手搭在楚慕夏的肩膀上，語氣認真道，“事實上，我並沒有天賦，甚至不適合修煉，我如今的強大，只是在無奈的歲月中積累的而已，不值得驕傲。”
“你比我強，不需要爲此而感到憂慮，更不需要擔心我一把老骨頭，我的心願就是不想看着你們老在我前面，你要做的就是努力修煉，才能得到更長的壽命，才能青春永駐，讓我不再爲你顧慮。”
楚慕夏低下頭，睫毛顫動。
蕭羽鬆了口氣。
“哎？你們怎麼回來了呀？”一個稚嫩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回頭一看，周晨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兩人的身後，正眨着大眼睛看着蕭羽和楚慕夏，透露着一絲好奇。
“你怎麼不去冥想了？”蕭羽說道。
“我覺得有些累，準備休息一會兒，走出樓道就看到你們……”說到這裏，周晨曦臉色一變，說道，“對了，今天有個大姐姐到這裏來找過你，說有很重要的事……”
“什麼樣的大姐姐？”蕭羽蹙眉道。
“就是……”周晨曦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說道，“就是一頭藍色頭髮，長得非常漂亮的大姐姐，很溫柔，還給我糖喫呢，她說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聽着周晨曦天花亂墜的解說，蕭羽眼神微動，一頭藍色長髮，長相非常漂亮，除了何雨嫣還能有誰？
“她有沒有說什麼事？”蕭羽又問道。
“她好像說……”周晨曦又一陣苦思冥想，說道，“對啦！她……她說如果你回來了，就讓我告訴你，她們好像要去一趟韓家。”
聽聞此言，蕭羽臉色一變。
韓家，何雨嫣爲什麼要去韓家？
蕭羽本身就跟韓家那羣垃圾過不去，早晚都要去滅掉他們，而何雨嫣又是蕭羽的人，對方不可能會不知道。
把何雨嫣請到韓家，這是什麼用意？
不對，據周晨曦的描述，何雨嫣留下的話中並非提到只有自己，而是“她們”，這人想着，蕭羽撥通了何雨嫣的電話。
“嘟嘟嘟……”
“喂？是蕭先生嗎？”
電話裏，傳來了粗獷的聲音。
一聽就是鐵塔。
“何雨嫣來找我有什麼事？”蕭羽沒有嘮嗑，直接開門見山道。
鐵塔頓了頓，然後說道：“是這樣的，韓家今天下午突然向我們發來一個約請函，約請內容是點名讓韓小姐與楊女士去韓家參加一場家族聚會，由於非常突然，而且傳信人的語氣不鹹不淡，玫瑰感覺不對勁，所以就去找了蕭先生你，結果你不在，她又不放心，所以就跟着韓小姐和楊女士一起去了。”
聽聞此言，蕭羽眼神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