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開始升騰。
經過遮天蔽日的鳳凰松,繞過花海,這裏有一條蜿蜒而流的小溪,流水潺潺。
溪水很甘冽,陳拓喝了一口,又簡單地洗刷一下,洗去了身上的汗漬,渾身清涼無比。
這溪水,是從天涯峯頂流出的,據說上面是靈泉之眼,所以流出來的水,飽含大地靈氣,很是神祕。
而那峯頂之上,更加神祕,據說有神鬼莫測的東西,至於是什麼,陳拓並不得知。峯頂之上的東西,他並不瞭解,所知的一切,都是從姑姑偶爾的一言兩語中得知而已。
爺爺他們也從不給陳拓上去。
半年前,陳拓曾經嘗試攀爬,但是還沒爬上,便是被發現,之後幾人將他狠狠責罰一番,對於一直備受寵溺的他來說,那一次,爺爺等人可怕的責責罰,讓他記憶很深刻。
此後,他也絕了那念頭。
在小溪的對面,再走數百米,是一片連綿果林。
果林園很大,各種奇異果樹遍佈,熟透的果子壓彎了枝頭,垂落而來,滿滿的果香味四溢。
猴面桃、冰花梨、白石榴等等珍稀品種,一應俱有。
茫茫的一片看去,就像走進了水果王國,繽紛果香味,誘人至極,此外,更奇異的是,這裏的瓜果雖然熟得發紫、發亮,即便成熟到極致,也不見掉落。
肥沃的泥土,很乾爽很整潔,不見雜草,也見不着哪怕一點瓜果掉落腐爛的痕跡,滿園都是芬芳的果香味。
朝陽明媚。
一路走過,隨處可見一些正在工作的小生靈,有采蜜的黃金蜜蜂,有啄食害蟲的啄木鳥,有刨土的白鼠......它們是這一片果林的‘管理者’,各司其職,由它們照料這裏的一切。
陳拓熱情地和它們打招呼,它們雖然不會言語,但極具靈性,圍繞着陳拓雀躍,白鼠繞地奔跑,金雀鳥撲閃翅膀,百靈鳥清唱動人樂曲......一隻渾身金色的松鼠手中攥着一枚果子,從樹椏上倒掛而下,將剛採摘到的一枚新鮮果子遞給陳拓。
果子不大,嬰兒拳頭般大小,散發着誘人的果香味,陳拓沒有客氣,接過後微微擦拭就喫,滿口芳香。
陳拓拎着果籃,在果林中兜兜轉轉,不一會,就採摘好了一籃子的各類水果。
正準備離去的時候,他腳步微微一頓,想了想,又朝另一邊拐去。
在果林的中央位置,有一顆通體紫金色的果樹,連葉子都是紫金色的,紫金果樹不是特別粗壯,成人手臂粗細,並不高,也就一米多高,枝葉也不繁茂,但是卻碩果累累。
紫金色,如嬰兒拳頭大小的果實,掛滿了枝頭。
這叫醬紫果。
陳拓輕輕扯摘了一顆,微微在皮衣上拭擦乾淨,一口咬下去,汁液溢出,紫色的果汁在喉嚨中流淌,散佈四肢百骸,通體都顯得輕盈了。
之後,陳拓又摘上了一些,堆砌在果籃上,滿滿的一大籃子了......拎着水果來到溪邊,清澈而甘冽的溪水,把水果洗的乾淨發亮,異常的誘人。
洗乾淨的水果,一小部分,陳拓放進了自己的手鐲裏,而剩下的,他裝回籃子,擺放在鳳凰松樹下的石桌上了。
陳拓心情很好,哼着小曲,他準備下山了,他渴望飛行的能力,所以他得要提高修爲能力,而與羣獸實打實戰,他的修爲纔可以快速地增長。
“大家好!!”
陳拓一邊走,一邊向着路旁的小生靈們打招呼。
很多小生靈正在空闊的山地上嬉戲,見到陳拓出現,立刻鬧哄哄地跑來,向陳拓擁簇相送,直至目送陳拓躍下了雲端,它們這才一鬨而散。
下山,那可比上山輕鬆多了,陳拓一氣呵成,幾個起起落落,如動作敏捷的猿猴,不一會,就落到了天涯峯腳下。
雖說天涯峯上,已經太陽光芒普灑,但因爲地理位置的原因,再加上這裏巨樹聳立,枝葉遮天蔽日,此時的蠻荒森林還是初晨煙霧朦朧的一片。
一衆兇殘猛獸,還在迷糊酣睡中呢?
但是,隨着陳拓的出現,這安謐的清晨,註定要被打破了。
“大傢伙們,快快起牀咯,太陽要曬屁股了。”
陳拓雀躍的聲音在森林中響徹,聽聞動靜的蠻獸紛紛驚醒,它們苦巴着臉,既憤怒又無奈。
有的蠻獸,還頂着厚重的黑眼圈。
半年前,自從這個人類小孩出現後,它們的生活規律就徹底被打亂了,要知道生活在這弱肉強食之地,時刻保持警惕是它們生存到現在的保證。
白天,它們要警惕其他蠻獸的虎視眈眈,而晚上,過了深夜,一切都安靜了,該是休息、歇着的時候了,卻偏偏不能安穩!
這不還沒有天亮?大深夜到現在還沒有過去多久呢?
連續半年這樣子的日子,要是不黑着個大眼圈,那才叫一個怪事呢。
可惡的人類小孩!
這些蠻獸也曾嘗試過,去驅趕陳拓,但無一例外,它們都失敗了,被打得落花流水。
甚至,有的蠻獸,或是因爲逃跑、或是因爲實力不俗,還被對方接連地找上門來挑戰。
藉口,就是切磋武藝。
切磋武藝,即便戰敗了,這些蠻獸也是很少丟掉性命的,但奈何天天捱揍,那皮肉的疼痛,也是非常難熬的。
現在,在它們的眼中,陳拓成了“魔頭”的代名詞。
“哈,真乖,那麼早就起牀來迎接我了,你們太懂事了,孺子可教也。”
陳拓揹負着手,在叢林中愜意地邁步,不時口中飆出那麼幾個儒雅的字眼出來,這些個詞,都是他從儒生那裏學來的。
他如同王者,路過之處,羣獸整齊羅列地呆蹲在自己的地盤上,瑟瑟發抖,惶恐不安,也不敢逃跑。
跑,那是跑不掉的。
被追上,少不了一頓毒揍,倒不如乖乖地呆在自己的地盤上呢,更何況,蠻荒森林雖大,但每一寸土地都被瓜分乾淨了,胡亂地竄到別人的地盤去,免不了血淋淋的廝殺。
甚至還有性命之憂呢。
“嗯,很好,噢,你這個姿勢不太行,人嘛,噢不,你是一頭豬......不過也一樣,所謂站有站相,坐有坐姿嘛,這纔是爲豬之道。嗯,要蹲好些,嗯嗯,對了,就那樣,爪放好,那兩條小腿也放好......尾巴別亂翹......”
陳拓一邊走,一邊出手指點,去調教那些動作不標準的蠻獸,他很得意,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有這般的成果,他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