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醫生出來說段海沒有什麼大問題之後, 聶月和晏驚寒才離開。
聶月沉默很久,等紅燈的時候看向副駕駛的晏驚寒。
“你不想問我點什麼”
晏驚寒:“你想說麼”
聶月:“你覺得我冷血麼一直到最後都沒進那麼病房。”
聶月覺得自己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可她還是忍不住想問問晏驚寒。
她總是在潛意識裏不想讓晏驚寒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
誰都行。
就晏驚寒不行。
晏驚寒說:“你要是冷血就不會聽到你妹妹的電話就往這邊趕了。”
綠燈了, 聶月收回目光, 沒再說話。
心放下來了, 不知道爲什麼。
週六, 聶月拿着一張請帖回到工作室。
“什麼呀”宋明哲從灰心消消消上擡起頭來。
“我媽生日。”
“xu總裁”
聶月的身世宋明哲知道一些。
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你要去嗎”
聶月隨手把請帖放下,“幹嘛你感興趣”
宋明哲:“我感興趣有個屁用啊我又去不了。”
聶月拿起杯子去接水:“之前每年都沒有通知我,今年倒是想起我了。”
宋明哲:“年紀大了,良心發現了。”
這個問題聶月還真就想了一下。
良心她有麼
“我說,你媽媽的生日趴應該有不少大佬出席吧”宋明哲繼續看他的消消消。
“嗯。”
宋明哲像個大蟲子一樣趴在桌子上, 扭動着, 用他的身體語言展示他現在說這話有多麼爲難:“最近咱們不是沒什麼生意麼,我想”
聶月泡了杯速溶咖啡,喝了一口:“你想拉贊助啊”
“我就是想多認識點人,沒別的意思”
聶月垂下眼眸, “宋明哲, 你最近是不是缺錢了”
宋明哲挑眉:“缺啊, 當然缺,你不缺啊。”
自從上個動漫曲之後還沒有客戶找過來,動漫曲反響平平, 也沒掀起什麼水花,也許真的應了段優若的話。
他們實在太不穩定了, 上頓撐死下頓餓死。
聶月倒還好,可宋明哲是真正指望着工作室賺錢的。
“我也缺啊,”聶月輕快地甩
了甩手裏的請帖:“所以我也打算去看看有沒有機會呢, 這麼好的資源,白用白不用。”
“真的啊你真這麼想”宋明哲這才放鬆下來,打了個響指:“英雄所見略同。”
“哎,你會不會談啊,要不要哥教你幾招”
趙秀珠的生日宴在同安大酒店舉行,整個酒店都包下來了,聶月到的時候,趙秀珠的父親,xu地產創始人趙老先生正在門口迎接客人。
聶月關上車門,工作人員幫她把車開去停車場。
趙老老遠看到她,他跟旁邊的客人寒暄幾句:“裏面請,秀珠在裏面恭候。”
聶月走過去,趙老臉上的笑容收斂一些,“你媽給你發的邀請”
聶月:“是啊。”
段海是偷竊xu資源走的,那些都是趙老的心血,他比誰都恨段海。
這份恨意太沉重了,蔓延到聶月身上。
“給你邀請你就過來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麼上上下下整個趙家,有人歡迎你麼”
聶月跟他打太極:“有沒有人歡迎我,我不知道,反正我媽生日,我有請帖。”
現在正是如場時間,門口賓客太多,趙老不好發作。
只好正色道:“別給我惹出什麼亂子,叫我們xu丟臉”
外公不喜歡她,同樣,聶月也不喜歡這個外公。
“我來得光明正大,更何況那是你們的xu,出不出亂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
聶月朝他溫婉的笑,輕輕提了提裙襬,倒真像個美麗到極致的名媛那樣。
“那我進去咯~趙老,我們回頭見。”
挺長時間沒見趙秀珠了,她保養得宜,穿一身大紅色晚禮服長裙,長髮挽起,身材姣好,手裏捏着酒杯,正笑眯眯的和對面的一圈人聊着什麼。
聶月站那看了一會兒。
還行,沒老。
聶月知道趙秀珠工作起來有多拼命,趙家沒有兒子,趙秀珠是長女,xu是趙老先生一手創辦,剛開始接手的時候無數人在背後,或有意,或無意的談論起趙老先生事業多麼可惜,沒有一個人能繼承他的衣鉢。
也許就是這個原因,趙秀珠嫁給段海之後,趙老先生把資源全都
傾斜給了段海,甚至自己手裏沒有一點保留。
段海會裝會演,乖乖女婿這個角色他簡直得心應手。
後來知道自己所託非人,趙秀珠只好重新出山,憑一己之力扛起這個xu集團,事實證明,她的能力不輸段海,甚至還要更高一籌。
趙秀珠感覺到有人看她,回頭,見是聶月。
她跟那些人打了聲招呼,挽上旁邊人的手臂,跟他耳語幾句,然後跟他一起走到聶月面前。
“來了”趙秀珠是個女強人,說話向來強勢,現在刻意捏成一副懶洋洋的嗓子,聽着着實難受。
“我還以爲你收了請帖也不會來。”趙秀珠在用生命嘲諷聶月。
她的眼神像是在說,不是說我不要你之後就再也不見麼還以爲你的腰桿能硬多久,原來這麼快就妥協了,倒是我高估你了。
聶月略略勾着脣角,似笑非笑。
趙秀珠:“給你介紹一下,paul,這是聶月,海明集團的女兒,這位是paul,我的,男朋友,蘇御工作室首席建築師,青年才俊,剛獲得一項建築界的國際大獎,你們認識一下,對你以後的人脈也有好處。”
聶月跟他禮貌握手:“你好,泡。”
paul:“你好,你好。久仰大名。”
聶月:“該是我久仰大名纔對,畢竟是國際首席建築師,剛獲得一項蘇御建築大獎。”
paul臉色變了變,看了趙秀珠一眼,趙秀珠難得忍了下來,柔聲對paul說:“你先去那邊陪一下賓客,我一會兒就來。”
等paul走遠了,趙秀珠一把抓過聶月的胳膊拽到一旁。
“幹什麼,現原形了”聶月挑眉看着趙秀珠:“穿着這麼溫柔的晚禮服,背地裏掐人可不是什麼淑女行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