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未等發問，陸羽說道，“於賀，達娃，你們跟着我。”
儘管兩人不明其意，卻還是點了點頭。
接着。
三人就施展御氣之術，朝着前方獸潮疾馳而去。
“他們想幹什麼？”
“嫌命長了？”
三人的反常舉動，自然是引起了許多元嬰境的注意。
望着越趨接近，密集得令人頭皮發麻的獸潮，於賀也不能再保持淡定。
他很清楚，哪怕他們三人再強，一旦與獸潮近身纏鬥，下場勢必好不到哪裏去，怕是一個交鋒，就得被這獸潮淹沒。
但既然陸羽非得如此，他也無話可說。
陸羽卻似看出了於賀的心思，傳音說道，“我們就從低空掠過，速戰速決，不作逗留。”
央金達娃不解地投以一眼，卻也沒說什麼，倒是她的那雙明眸，又顯露出了隱隱的興奮。
不過，陸羽的行爲，之所以如此怪異，主要是有兩點原因。
一，他們這一行三人，在先前抵禦了第八波獸潮以後，必定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只要他能借助這一波獸潮，估計就能擺脫後面的跟屁蟲。
二，他發現了這一波宛若橫跨東西的獸潮，其實有一道尤爲明顯的空缺。
此際，他正衝着這道空缺飛馳。
但若他想的沒錯，那道空缺，想必在不久之前，曾經遭受過一次巨大重創。
而這空缺爲何還未被填補，應該就是那個位置，皆是全由受傷未愈的異獸組成，在隊列之中，它們無法被排擠在外，也唯有跟隨大隊前行，空缺就這麼保留下來。
衆所周知，爲了抵禦獸潮，每推進一道防線，修行者的修爲也就更高。
比如，這一道元嬰境防線，再繼續往前，那就是屬於陽神境的防線。
陽神境強者要對付的，自然是陽神境級別的異獸。
準確的說，是針對性的截殺。
可是這一波獸潮，卻出現了一道空缺，怕是在前方發生過反常的變故，纔會至此。
再者，抵禦獸潮，講究的是組織性和針對性。
陽神境修行者，獵殺陽神境界別的異獸，不大可能花費多餘的力氣，大規模地截殺元嬰異獸。
那麼做，不值。
陸羽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由此選擇了這個方向。
雖說這一波飛行異獸，都飛馳在高空之上，但在低空處，還是有不少散落的異獸貼海飛行。
雷霆迸發！
刀氣縱橫！
沿途上阻礙前行的異獸，都被一一斬殺，清出了一條路。
在此期間，央金達娃沒再出手，而是滿懷好奇地，緊盯着陸羽和於賀兩人。
實際上她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陸羽身上，只是於賀的刀法，着實是不容忽視。
由於是緊貼海面飛行，上空的異獸縱有察覺到三人的存在，也是別無他法。
它們須得保持陣型，而不是爲了追逐這三個小目標，大規模地折轉而回。
若真這般沒有紀律性，一盤散沙，北海的異獸，也無法形成此等浩瀚獸潮，衝襲北海。
陸羽，抓住了這個機會，帶着於賀、央金達娃兩人，有驚無險地穿越了這波獸潮。
三人也未有停留，朝着北海縱深飛去。
......
孤島。
範悉的狀況好了不少，但他那張老臉，還是呈現出一抹不太正常的煞白。
只因剛纔，那一波由飛行異獸組成的獸潮，差點又沒要了他的老命。
還是老樣子，小祖宗和她師姐，根本沒有興趣搭理他的死活。
面對那浩瀚且充滿殺機的獸潮，他就如漂浮在海浪之上的一葉孤舟。
好不容易，他的老命，又保住了。
沒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對自己的運氣，生出了一股迷之自信。
可是他也知道，運氣之所以是運氣，那就是運氣這個東西，遲早都是要用完的。
當他把運氣用完的那一天，也就意味着他......再也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他望着站立前方的上官凝霜，露出了那麼欲言又止的神色。
經過了幾分掙扎之後，他還是鼓起了勇氣，輕輕地叫喚了一聲，“小祖宗她師姐......”
“嗯？”
上官凝霜微微側頭。
“事情是這樣的，咳咳。”範悉咳嗽了兩聲，尷尬地笑道，“那時你不是說，只要我前去一窺，那兩頭雌雄獸王的蹤跡，那麼回來之後......”
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完，因爲範悉擔心，以小祖宗她師姐的性格，如果他真把這句話說完，會不會給她的感覺是......有點持功逼迫的性質成份在內。
上官凝霜點點頭，說道，“是，我說過只要你有命回來，我就考慮一下，是不是要收你作弟子。”
一聽，範悉就咧開了嘴。
可是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因爲他突然覺得，這句話怎麼說得好像有點不對味？
不對。
考慮？
範悉愣住了，雙眼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小、小祖宗她師姐，你，你耍我......”
上官凝霜輕輕一頓，其後就伸手作狀掏了掏耳朵，冷笑地道，“什麼？你再說一次？”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小祖宗她師姐，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範悉也是急了，竭力解釋。
卻越是如此，就越是口不擇言。
上官凝霜直視範悉，不鹹不淡地道，“我只說過，如果你有命活着回來，我可以考慮考慮。”
聽罷，範悉是徹底愣住了。
小祖宗她師姐說的，是這樣沒錯？而他，好像曲解了其中意思......
範悉的反應速度也是極快，他連忙涎着臉問，“嘿嘿，嘿嘿嘿，是我聽錯了，那麼小祖宗她師姐......你考慮得怎麼樣？”
上官凝霜上下打量了範悉一眼，淡漠地道，“不是說了？我還在考慮。”
“若是你對這個答覆不滿意，又念在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現在你大可離開。”
說完，上官凝霜就將視線轉到茫茫北海之上，再無興趣搭理範悉。
“啊，這......”
範悉哭喪着臉，再擠不出一句話來。
他早就上了這條賊船。
別說他除了跟着小祖宗，再也無有其他選擇。
就說他現在一氣之下，就此分道揚鑣，可別忘了，這是北海縱深。
他要是掉頭就走，能不能平安回到北海海岸，都還是一個大問題。
他朝着上官飛雪，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卻被後者直接無視。
......
而在此時，三道身影，正急速飛向北海縱深。
他們飛馳的方向，赫然就是那條北海巨龍，與兩頭雌雄獸王大戰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