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這冰房子裏，就瀰漫起一縷無形蕭殺的劍意。
陸羽搖頭說道，“你們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仙元門的劍法，在東極修行界能排行第幾，在五大修行界，又能排行第幾。”
喬卿聽罷，便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們仙元門的劍法，自然是天下第一！”
“喬卿，別亂說話。”凌珂茗及時制止，才望向陸羽說道，“你別誤會，喬卿年紀尚小，我如此說，是教導她學會何爲謙虛。”
“但若說到仙元門劍法，不敢說天下第一，也應算是......無人能出其左右。”
陸羽笑了笑。
應該算是幾乎無人能出其左右，其實說白了，就是偏爲婉轉的說法，意思還是一樣：仙元門劍法天下第一。
但，這也在情理之中。
無論是哪門哪派的弟子，又怎麼可能在外人面前，說自己師門的功法不行？
“所以問題就來了，既然如此，你們怎麼能夠向我證明，仙元門的劍法，真的如你們所說，名符其實？”
一看喬卿張牙舞爪的模樣，陸羽失笑搖頭，“我看，證明不用動手。”
李子秋和凌珂茗對視一眼，似是做了什麼決定。
隨即，一道無形劍意，陡然就從凌珂茗體內透出，直射陸羽。
在座的人都清楚，陸羽已是第七步修行者，凌珂茗突如其來的這一着，並不是要動手傷人。
哪怕她真的有這份心，也傷不了陸羽。
她要做的，實則是爲了證明，她在向陸羽證明，仙元門的劍法，究竟有多強。
這道劍意無聲無息，卻是殺意凜然。
這殺意，並非是凌珂茗的殺意，而是這劍意自身蘊含的殺意。
陸羽的雙目，猛地就是一縮。
接着，他讚歎地道，“這劍意非但鋒銳凌厲，與這天地大道更有一種有隱隱相合之意。一劍，就是一方天地，這仙元門的劍法，果然是名不虛傳，今天我是長見識了，厲害！”
聽到陸羽讚歎，三人的神情皆是一鬆。
畢竟想要得到這個魔道的認同，在三人看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在下一刻，陸羽的話鋒一轉，“就不知這劍法，在初初修煉之時，就得要求修習之人，過早接觸天地大道，是不是過早了一些。”
在三人還回味着上一句話的時候，陸羽又道，“對了，這劍法在成名之前，是否有過什麼戰績？”
這句話的意思是，這仙元門劍法，在仙元門第一任掌門手中的時候，是否曾經有過什麼輝煌的戰果。
這種提問，其實並不鮮見。
要知，一個門派，教派，能夠成名，必然是有一段精彩萬分的歷程。
比如一個下三流門派，經過多年的掙扎，其門派功法，終是在某一任天資卓越的掌門手中大放異彩。
又如某個教派的祖師橫空出世，一站就打響了名頭。
而這個話題，永遠是修行者們津津樂道的。
凌珂茗的眸中一亮，神色也流露出了兩分傲然，“一劍斬萬人，據說就是仙元門第一任掌門，在創立仙元門之前的戰果。”
“什麼？一劍斬萬人？”陸羽的眼皮一跳，笑道，“這就太誇張了......就不知那一萬人，都在什麼境界？”
剛纔明明是討論魔道與魔功的問題，現在卻不知扯遠了幾萬裏。
不是凌珂茗三人沒有察覺，而是既然跑題跑到了自家師門，他們不可能避而不談，尤其是在陸羽這個魔道面前，否則就連師門都不敢光明正大談論，怕不就連魔道都要笑話。
“第七步......”凌珂茗的視線，落在了陸羽的臉上，“當時仙元門的掌門，也不過是第七步巔峯。”
這話一出，就連閉目養神的於賀，都睜開了眼，顯然這個話題，也提起了他的興趣。
第七步巔峯，雖說只差臨門一腳，就能邁入到第八步，但這兩者的定義，其實一點都不含糊。
第七步是第七步，第八步是第八步。
一個第七步巔峯，竟能一劍斬殺上萬名第七步......
這不是不可能，但能做到這個程度的修行者，其天資悟性，必然是恐怖駭人！
“......厲害。”陸羽也是不吝讚歎。
這連聲讚歎，使得凌珂茗也不禁微微一笑。
這事關自家師門的榮譽，她不可能做得到無動於衷。
然而，在下一刻。
凌珂茗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姑且不論那些修行者犯了什麼錯，我想，一劍斬萬人這個壯舉，也沒有哪個魔道做得到吧......”
......
“還有，難道你們不覺得，這仙元門的劍法，顛先倒後，本就是逆天而行？”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照理說事。”此時陸羽臉上，露出了一絲難明笑意，“如果說單憑功法論事，擎天教應該無人試過，一招屠萬人的舉動，所以論道功法的殺傷定論魔功與否，看怕是有些牽強了。”
“還有，這仙元門的劍法，我覺得，見仁見智，我無需再詳細解釋一遍。”
......
“你，你胡說八道！”喬卿的整張俏臉都憋得通紅，明顯被陸羽這番無法無天的話氣得不輕。
“事實如何，我想各位應有定論。”陸羽依舊一副淡然，對此不置可否，“所以我還想問問，這方天地的功法，是以求道爲最，還是以殺人爲最？”
“如果是以殺人爲最，據我所知，修行正統的功法，相比於擎天教的功法，怕是不遑多讓。”
......
陸羽的這番說辭，簡直就是無懈可擊。
在他問起，仙元門劍法有多強的時候，凌珂茗就已如實道出，一劍斬萬人的輝煌戰績。
她沒有例外，從小到大都受到師門長輩的耳濡目染，魔道之惡，爲之極惡。
就如擎天教的惡行，她聽到的無一不是擎天教一衆修煉的血氣，是如何陰毒霸道，如何毫無人性。
至於如何陰毒霸道，如何毫無人性，卻從來無人跟她細說，爲此她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
但是，自家師門的第一任掌門，當年一劍斬萬人的壯舉，在陸羽的嘴裏，卻成爲了一件比魔道爲惡還要冷血殘忍百倍的事情。
而且在談及仙元門劍法的時候，居然說成是逆天而行。
什麼功法纔是逆天而行？只有魔功纔是逆天而行的功法！
凌珂茗、喬卿、甚至是李子秋，都瞪大了雙眼，臉上盡是錯愕之色，顯然是無法反駁陸羽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