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似在嬉戲，也像是在捕食。
有時，它們會潛入海中，有時，又會互相追逐。
陸羽雙眼微眯，沒有做聲。
他的嘴角，卻是不經意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這哪裏是異獸，而是兩頭巨龍。
一頭是他與葉璇騎行而至黑域囚海的小黑。
而另一頭，卻是華夏傳說中的東方巨龍。
小黑的實力，要比另一頭龍要高出幾個境界，但這兩頭巨龍之間，彼此卻奇怪地沒有產生敵意。
“老五，這兩頭龍不能殺。”
陸羽撂下一句，就飛身飄了前去。
“嗯什麼”老五愕然，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陸羽上了前。
他連忙跟上，不過在踏出兩步之後，就縮了縮腦袋止住了身形。
這兩頭大傢伙，可是神魔境修爲，他不過是區區陽神境。
貿然前去，除非他不要命了。
陸羽在飛離島嶼以後，臉上終是泛起了笑意。
因爲，他認出來了那頭東方巨龍。
那是在華夏世界，大雪山之巔，被上官凝霜拐走了的那頭傢伙。
他沒有想到，這頭巨龍竟然出現在黑域囚海。
那是不是說上官凝霜也在這裏
念及於此，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接着在下一刻，他就掏出了一塊有着血色紋路的玉。
命牌。
當初臨近分別之際，上官凝霜給他的命牌。
此刻，命牌被陸羽揣在手中，他微微低頭一看。
只見這命牌上的血色紋路，開始如雲海般沸騰起來。
這個異象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只有短短的十幾秒，其後這血色紋路，就形成了一滴血液。
這滴血液呈蝌蚪狀，粗圓的一頭，恰好就是對着兩頭巨龍嬉戲的方向。
“果然”
陸羽的笑意更濃。
也隨他飛近，兩頭巨龍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它們也都停了下來，龐大的身軀沉入海水之中，只露出兩顆碩大的腦袋，打量着這闖入的人類。
陸羽自知，小黑是認得他的。
飛近至一段距離，陸羽停了下來，接着他運轉精元，以其將自己的聲音傳出更遠。
“我來了。”
陸羽似是自言自語，不過他敢肯定，如果他手中的命牌標記沒錯，上官凝霜必定聽到了他的言語。
海上波濤依舊，他的傳喚遲遲得不到回覆。
陸羽卻沒有半分失望之色，而是眼中難掩激動繼續望向前方。
他來到這方天地，已有了大半年之久。
這說起來不長，但他今天終於重逢了第一位故人。
所以，他再淡定也保持不了平靜。
就這麼過了幾分鐘。
忽地，波浪似是稍有平息。
接着這前方海面，不知何時突然就多出了一個身形纖瘦的灰衣少女。
她依舊是齊耳短髮，耳垂佩戴着兩隻耳環。
赤~裸着白皙的雙足，踏在海面上。
不緊不慢地朝着陸羽走來。
“我還沒去找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她的語氣之中，帶着些許奇怪。
“碰巧。”陸羽笑道。
“如此說來，這還真巧。”
上官凝霜走到陸羽面前，彼此互相打量了一番。
“看來，你來到這方天地已有一段時日，爲什麼不同一起過來”她又問道。
對於那其中的細節，陸羽不願多說。
再說，那也無關要緊。
他來都來了。
轉而，他也問道，“你飛昇到這之後，就一直呆在黑域囚海”
“黑域囚海”上官凝霜皺了皺眉，但還是說道，“沒錯。”
陸羽暗自苦笑，感情這丫頭就連這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與此同時，他也感到了震驚，儘管，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看不清上官凝霜的修爲。
就如一個普通人無異。
就連此刻，她站在海上，站在他的面前，也看不出絲毫的端兒。
反倒是這方天地，她腳下的海水，都在爲她讓行。
舉手投足，暗暗蘊含了大道之意。
這該不是說
陸羽心中苦笑更甚，但他也知，人比人氣死人，很多東西他是羨慕不來的。
“你是怎麼修煉的晉境太慢了。”她的語氣之中，略有不滿。
“我說，你要明白一點，不是人人都是你”
陸羽剛想反駁，就被打斷。
“藉口。”
“好了，不說這個，反正你沒有來，再遲一些時日我也準備離開了，現在正好有個伴。”
她瞥了一眼陸羽，繼續說道，“到時，要不要一道走走”
“行。”陸羽想也沒想就答道。
這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
每一次與上官凝霜同行，他都大有收穫，尤其是現如今，他陷入了修爲的困境。
陸羽想了想，問道，“什麼時候”
“一個月之後。”
上官凝霜回答得很乾脆，看來是早有計劃。
“我想你與我的想法差不多，都是爲了找到從華夏飛昇至此的那些人。”她望了一眼這似沒有盡頭的海域，說道，“這裏是個好地方。”
“沒錯。”陸羽認同。
上官凝霜的視線越過陸羽，望向遠處的那座島嶼。
以她的修爲，自然是能輕易發現老五的存在。
“他是程家的先輩的遺孤。”陸羽解釋了一句。
他心知上官凝霜的脾性，這個小丫頭，除了修行，對什麼都不太感興趣。
什麼千年之前，發生了什麼事，都與她無關。
在她的眼裏，或許修行就是唯一。
或許就是這等無以倫比的專注力，再加上無人能及的天資，才使得她的修爲境界，一如既往地呈爆炸式的增長。
反觀是他，就沒有這等專注力了。
可以這麼說，上官凝霜是他所見過的最妖孽的存在。
甚至是同爲上官家兩大天之驕女，與血魔體相提並論，擁有噬靈體的楚飛雪，也是望塵莫及。
爲此，陸羽也不得不感嘆。
這丫頭一來到，就挑了一處好地方。
要是他一早來到這裏，沒有其他雜事纏身，估計他的修爲晉境也不僅停留於此。
“嗯程家”
上官凝霜似是起了興趣，說道，“我隨你去看看。”
這個回答，實在是出乎陸羽的意外。
原本以爲除了修煉，對於其他都漠不關心的上官凝霜，居然關心起了程家的瑣事。
但是事出有因，陸羽並不認爲，上官凝霜是閒得慌了的緣故。
她這麼做，一定是出於某種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