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知傻狗是誰,自然就不知這個稱謂,其實是上官凝霜爲陸羽起的綽號。
但他聽懂了“救我”這兩個字的意思。
難道
他的眼皮又是猛地一抖。
難道他猜測的沒錯,這個小魔女還是有其他幫手
這個念頭一起,他的背脊,陡然就升起了一道滲人的寒意。
由此同時,他舉起的弧形彎刀,也朝着上官凝霜的頭頂劈落,無論如何,這個小魔女必須得死
這一刀蘊含了他心中的殺意,同樣也是快到了極致。
然而,卻在這時。
“鐺~”
年長長老就感到持刀的手猛地一震,似是被一股無法抵抗的巨力擊中。
而這一刀,自然偏離了上官凝霜的腦門。
“是誰”
年長長老連退數步,原先那張佈滿了殺意的臉,泛起了難以掩飾的畏懼和震驚。
手中的弧形彎刀,不知是被什麼擊中,已是出現了大片蜘蛛紋裂。
要知,在正常情況下,與他相同境界的元嬰境,想要對他這把彎刀造成這種效果不太難。
但這卻是在他急速揮刀之下,準確無誤地擊中他的彎刀。
這預判和時機,掌握得剛剛好,絕非是與他相同境界的修行者能做得到的。
再說這更是他灌注了精元在內,已是堅不可摧
所以也難怪,他會有這麼大反應。
而他舉目四顧,感知也鋪天蓋地的擴散出去,卻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這就更讓他心驚。
人呢
不是沒人。
除了他,面前這個小魔女,還有此時捂着腦袋,從密林中走出的瘋子。
這個小魔女,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不可能是她,而他也不認爲,是那個瘋子。
也就是說另有其人。
可是,除了這兩個魔道餘孽,他再也感知不到,另一個人的存在。
“是誰”
他極力按捺心中的恐懼,儘管此時他整張臉都已陰霾密佈。
無人迴應。
耳邊,只是傳來那個瘋子生氣的低吼,“好痛我的腦袋是怎麼了好痛”
卻是陡然,年長長老的身體猛地就是一頓。
接着,他臉上的陰沉之色,緩緩地轉爲了驚愕。
剛纔他朝着那瘋子揮了一刀,而那一刀,只是他隨意一刀,主要是陸羽的痛苦低語,讓他有種舌噪之感。
可是那一刀,也是糅合了天地之力的一刀。
這個瘋子的肉骨再強,也得死在這一刀之下,再不濟,也是得神魂受創。
所以
他的耳中,依舊是飄蕩着那一句重複的呻~吟低吼。
他不由長長地倒抽了一口冷氣,轉過了僵硬的脖子,驚愕地望着,正拍打着腦袋,朝他走近的陸羽。
這個,之前他一直認爲是瘋子的人。
上官凝霜也轉過了頭。
她的明眸,閃過了一絲不解,一絲茫然,還有一絲詫異。
她教唆陸羽喫下了瘋魔丹,目的是爲了在生死關頭,能夠救她一命,從而兩人得以在這名元嬰的手裏活下去。
陸羽那一身強橫無匹的肉骨,或許沒有誰比她更清楚。
硬撼元嬰,絕對沒有問題。
也是爲此,她給陸羽服下了瘋魔丹。
有了瘋魔丹的加持,陸羽的實力將呈幾何倍數的恐怖晉升,雖然是暫時性的,但理應能擊敗這名元嬰纔對。
當然,擊敗不等於殺死。
但那也夠了。
她沒想到的是,陸羽居然輕而易舉地替她擋下了這一刀。
更使她沒想到的是
陸羽,竟是毫髮無傷。
年長長老此時的臉色,簡直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眼前這一幕,超出了他的想象。
如果說擋下他這一刀的人,是另有其人,而不是朝他走來的這個瘋子,他能接受得了。
然而
他的神識,卻未能搜索到出手之人。
這是沒有理由的。
金丹和元嬰,這兩個大境界,之所以分得那麼清楚,是因其中差距,就是那道能夠溝通天地的橋樑。
他不願相信,是陸羽憑藉一己之力,硬抗了他那一刀。
在短短的一剎,他的腦海升起了無數個念頭。
最後,他得出的結論是,一定是有人在暗處,出手相幫於這兩個魔道餘孽。
他緊了緊持着弧形彎刀的手,看了看小魔女,又看了看正朝着他走來的陸羽。
很顯然,那個未曾現身的強者,是不想他殺死這個小魔女,哪怕他再動手,也是毫無意義。
那爲何不現身出來,或是直接把他擊殺
左右權衡了一下,他臉上的驚悸盡褪,沉聲說道,“前輩,這兩個小輩,殺我神刀門二十餘數弟子,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給門裏一個交代而我此番前來,也是將生死置之度外”
“所以”
話還未完,他霍然就是再一刀揮向了陸羽。
在他想來,必然是有高手暗中相助,先後幫這個瘋子和小魔女擋下了一刀。
而此際,小魔女距他最近,想必那個高手也是處處提防,他對小魔女再動殺手,而稍微忽略了,那個瘋子。
他這一刀,看似是要取陸羽的命。
卻在刀氣激~射而去之後,刀鋒一轉,直取上官凝霜白皙的頸項。
他堅信,那個高手絕對想不到,他還有這一招狠辣的後手。
“鐺”
一聲脆鳴再度響起。
年長長老手中的弧形彎刀,竟是寸寸碎裂開來。
而那道直襲陸羽的刀氣
陸羽伸手一撥,刀氣就偏離了方向,直掠密林而去。
“轟隆隆隆”
那是一大片樹木倒塌的造出的動靜。
“什麼”
年長長老猛地睜大了雙眼,望向更爲走近了的陸羽。
他這回是看清楚了,就是這個還是金丹境初成的瘋子,一連擋下了他兩刀。
“不可能”
他蹬蹬蹬地連退數步,滿眼都是不可置信,而他僅存的冷靜,也被這眼前難以理解的一幕徹底淹沒。
“刷刷刷”三道破空之聲炸響。
又是三道刀氣直掠陸羽。
然而在下一刻,三道刀氣在即將抵達陸羽身前之時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
如此詭異。
然後,他就看到,這個瘋子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看到這個瘋子臉上的癡呆,已然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無辜和納悶。
“我說,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