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沉吟半響,說道,“你應該知道,唐門之毒,並不僅是對我免疫。”
“呵呵,這個我自然是清楚。”唐霧輕笑,似是有十足仗持。
“但是唐門還有一種毒,這世上除了施毒之人,就再無解藥,哪怕是天地之主前來,都無計可施。”
“話過了頭,好像不太好。”上官凝霜皺了皺眉,對這個說法不置可否。
“小妹妹,姐姐我說話,可是有哪句說哪句,半句假話都沒有。”
唐霧踏着貓步,不緊不慢走近。
“唐門,能夠躋身巔峯門派之列,並不只靠唐門的毒功,在南疆地域,每十個人,起碼有七個人,多少都與唐門有所關聯,你可知道爲何”
不待上官凝霜回答,唐霧輕笑地道,“其實唐門女弟子,佔據了大多數,只是她們都不在唐門山門之內,而是分佈於南疆各處地域。”
“因爲她們到了一定年紀,大多會擇婿而嫁,所以某一任女掌門,爲了外嫁出去的女弟子不至於喫虧,幾乎耗盡畢生心血,創下了一種毒天下無解之毒”
上官凝霜的秀眉,就皺得更深,“天上地下,萬事萬物,皆有相生相剋之道,我不大信,沒有解不了的毒。”
“呵呵呵,小妹妹,你偏不信邪,那也沒辦法。”唐霧捂嘴輕笑。
她的笑容,充滿了自得與滿足。
少傾,她又強調了一句,“陸羽是我的人,誰都搶不走。”
上官凝霜站起,淡漠地與高出她半個腦袋的唐霧對視起來。
“或許,這天下無解之毒,的確無解也或許,你可能小看了陸羽。”
唐霧笑了笑,一副彼時分曉自見之態。
倏地,語調一轉,“談論這個,好像還爲時過早,我們還是說說,陸羽的神魂受創之事罷。”
上官凝霜點了點頭。
這個,纔是她所關心的,至於唐霧所說,她似並不放在心上。
“唐門的醫術,無非是以毒攻毒,治療陸羽的神魂,也莫不是如是。而以用毒刺激神魂,方爲良策。”
“但是”
唐霧頓了頓,又道,“神魂受創這種傷勢,本就難治,而用毒刺激,以後或多或少,難免留下一些永久性的後遺症。不過關於這個,你無需擔心,只要陸羽成了我的人,適當調理,也無需懼怕對修煉一途有所影響。”
這三言兩語,又繞回到了陸羽身上。
可想,這唐霧,唐家的大小姐,是對陸羽上了心。
這卻難怪
想當日在唐門,陸羽與唐霧到底是發生了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
不管那件事,是不是陸羽有意,或是無意所致。
發生了,那就發生了。
唐門雖說嚴格算來,不是修行正統,但是唐門的男女風氣,大膽熱烈,卻是尤爲保守。
相比於其他教派,保守的可不止是一星半點。
否則,這天下無解之毒,又是從何而來,爲誰而創
在那一日,唐霧就面臨着兩個選擇。
一,是爲保貞潔,當場殺了陸羽;二是不殺,卻是要陸羽成爲她的男人。
這看似強硬,毫不講理。
但是陸羽所爲,無論是有心無心,若是不負責,又是將唐霧處於何種境地。
因此從唐霧的立場來看,她沒有做錯什麼。
包括,她爲陸羽種下了天下無解之毒。
如果她不這麼做,又是有唐門的門規橫陳於前,哪怕她是唐門大小姐,也得按門規處置。
她的上心,是真的上心。
也就想得明白,她爲何處處難爲了。
“你說的後遺症,指的是什麼”上官凝霜問道。
“比如,頭痛。”
唐霧輕笑地道,“這個頭痛,痛在神魂,基本無藥可治,除非有我唐門之毒壓制,不然痛不欲生,痛得癲狂。修爲再高,也是沒什麼用處。”
“當然,他要是能踏入更高境界,那個後遺症,還是能自愈”
“可是你要明白,若是沒有我幫忙壓制,他想提高修爲,那幾乎就是在癡人說夢了。”
上官凝霜取下酒葫蘆,抿了口酒,“莫非,你真想跟我爭個輸贏”
“不,我並不是想跟你爭出輸贏。”唐霧搖頭,否決了這個說法。
“那我懂了。”
上官凝霜手持酒葫蘆,揹負雙手,望向了峯頂的那座宮殿。
遲遲,她才淡漠地說了一句,“陸羽,你搶不走。”
唐霧身形一頓,轉頭了過去,她似乎是詫異於,上官凝霜哪裏來這麼大的自信。
剛好這時。
宮殿的門也徐徐打開。
稍後,唐門大長老就從中走出。
他臉上的神情,平靜無波。
很快,宮殿門前,又出現了一道身影。
赫然就是陸羽無疑。
他似是剛剛睡醒,又像是宿醉之後的昏沉,他一邊行走,一邊用手不斷擊拍着腦袋。
若是再靠近一些去看,一定能發現,他的雙目已恢復了清明之色。
“吸痛媽的,那個老禿~驢等我有機會回了去,看我怎麼弄死你”
他低聲咒罵,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痛楚。
他並不是太清楚,這段時日發生了什麼,也沒來得及弄清,這是什麼地方。
他只是隱隱約約知道,他是給走在前頭的強者所救。
待兩人走得更近。
“傻狗。”
這個稱呼,一聽就知是上官凝霜所發。
陸羽沒有反應,還是一下接着一下,不斷拍擊着腦袋。
當他擡頭,自然也看見了唐霧,以及上官凝霜二女。
“咦你”
陸羽望着唐霧,一臉喫驚。
此時,他還沒想明白。
其實他一早就從西域修行界,來到了南疆修行界,更是讓上官凝霜,帶着他深入腹地不知幾萬裏。
“是你”
唐霧雙手環抱胸前,一臉好笑地問,“怎麼,洪家小師弟,看見了我,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
繼而,陸羽轉頭望向了上官凝霜。
此時他的狀態,還是一片渾渾噩噩。
活~佛對他施展的明王咒,不止是對他的神魂造成了影響。
神魂受創,也間接影響到了他的記憶。
當然,這所造成的,並不是失憶,而是類似於空間錯亂。
他望向上官凝霜的那一刻,身形就是微微一頓,其後,他又愣了愣,像是在竭力回想,眼前的這個灰衣少女是誰。
他不是不認識,而是他與上官凝霜相識之後,發生了那麼多事,他一時半刻還未完全透徹。
卻是陡然,他瞪大了雙眼。
繼而“啊”的怪叫一聲,捂着心臟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