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神過來，連忙又問，“對了，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件事？”
“無上。”小喇~嘛雙手合十，望着陸羽笑了笑。
雖然他沒有親口答應，但是看這小喇嘛的反應，是準備要幫陸羽這個忙了。
“我想託你打聽一下，最近兩日，有沒有三個外域人來過這裏，一男兩女。”
接着，陸羽將司馬三人的容貌，大概地形容了一下。
“這個，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小喇~嘛炸了眨眼，神祕兮兮地道，“明日，還是在這裏，你等我的消息。”
陸羽點頭說道，“那好吧，既然是這樣，我再在這裏逗留一日。”
目視着小喇~嘛慢慢遠去的身影，陸羽望了一眼活~佛宮殿的山腳之下。
他知道，這個市集上的很多修行者，都去到了那裏朝聖。
原本他也想去看看，但是他又與小喇~嘛有了約定，心想幹脆先獲悉了司馬正濤三人的消息之後，再前去一探究竟。
而這個活~佛，理應不是對他下手的那個活~佛，畢竟這是處於西域修行界的中心。
當然，他也只是去看一看，看過了就走，畢竟他對這西域的彪悍民風，還是諸多顧忌。
眼下時間也差不多臨近傍晚，而市集上已是空無幾人。
盡是如此，他還是不敢隨意釋放神識。
可以這麼說，此行他再來西域，謹慎無比。
而他今日他與小喇~嘛這番對話，更傾向於閒聊，但是卻讓陸羽有些回味。
總覺得小喇~嘛所說，帶着某種深意。
清靜下來，陸羽進入了冥想。
這或許是在那番談話之後，陸羽的也趨於平靜所致。
至於司馬正濤、司馬蘭青與司馬雯雯三人，卻已在大雪山山腳下，加入了一衆朝聖的修行者之列。
師兄妹三人，是北海修行者，縱然他們是抱着好奇而來，不過還是不敢有不敬的想法。
他們皆都雙膝跪地，雙手合十。
但與其他修行者不同，他們的臉上並未帶着虔誠之色，偶爾好奇四處張望。
而司馬雯雯的神色，依舊是掛着一抹淡淡的哀傷。
他們不知的是，已有幾道別樣眼神，時不時在他們身後停留。
......
一晚，無事。
晨曦破曉，陸羽已從冥想中清醒。
市集上的人更少，也更安靜。
一道身影，也出現在了陸羽的視野之內。
小喇~嘛。
今日，他來得特別早。
陸羽的眼中，微微露出意外之色。
待小喇~嘛走近，他才嘆了口氣說道，“真想不到，你來得這麼早，希望你沒有忘記，昨日下午答應過我之事。”
其實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已難掩心中失望。
昨日下午，臨別之時，他曾託小喇~嘛幫他打聽打聽，關於司馬正濤師兄妹三人的下落。
可是，小喇~嘛來得太早了些。
試問又如何打聽。
然而，小喇~嘛的回答，卻是出乎了陸羽的意料。
“無上，你放心吧，我都幫你打聽好了，他們應該就在那裏朝聖。”
小喇~嘛順手一指，便是指向了大雪山山腳下。
“你確定？”陸羽微微一愣。
小喇~嘛含笑不語。
“那麼，我們現在過去。”陸羽的精神，不由就爲之一振。
他走近上去，一手搭住了小喇~嘛的肩膀。
“你要幹什麼？”
“帶你過去。”
“現在過去的話，太早，我們不如走過去，等我們到了那裏，剛好是到了晚上。”小喇~嘛提議道。
或許是看出了陸羽的不解，小喇~嘛便寥寥幾句解釋了其中原因。
可是，晚上過去的情況卻不一樣。
對此，陸羽唯有答應下來。
兩人以步行的方式，朝着大雪山走去。
閒聊了幾句，陸羽就有意將話題轉移到了小喇~嘛身上。
他瞥了一眼小喇嘛，故作無心地問，“對了，每天你都是由這個方向去市集，可是我們走了這一段路，我都還不知道你的家在哪裏。”
“我？我沒有家。”小喇~嘛面露微笑，雙眼彎彎的霎是可愛，“整個西域，都是我的家。”
這個回答，使得陸羽就是微微一頓。
他不禁想起了昨日，他和小喇~嘛大口喫肉的那一幕。
“平常就沒有人跟在你身邊？”陸羽下意識地問。
“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小喇~嘛的鼻尖皺了皺，稍感不耐地道，“你爲什麼總是問我一些無聊的問題。”
“好，你不想我問，那我就不問了。”陸羽咧嘴一笑。
所謂望山跑死馬。
若是從更遠處去看，陸羽所在的那個市集，是在大雪山山腳下。
可是用步行的方式，走了幾個小時，好像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小喇~嘛得以化被動爲主動，不斷地詢問陸羽，關於修行界上的一切。
陸羽幾乎是有問必答。
雖然他去過的地方不多，但是除了東極修行界以外，其餘四大修行界也稍有涉足。
不過在另一方面，這也證實了小喇~嘛從未離開過西域。
“聽說，東極修行界是個非常神祕的地方。”小喇~嘛突然就嘆了口氣。
在他這個年紀，此舉未免太過老成。
陸羽笑道，“如果你想去，以後有機會，大可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能我沒跟你說過，我不能離開西域修行界。”小喇~嘛說道。
“爲什麼？”陸羽問道。
“你看你又來了，這個問題好無聊。”
......
距離再遠，也有到的時候。
兩人就這麼一路邊走邊聊，直至夜色淹沒夕陽最後一絲光輝。
到了。
陸羽和小喇~嘛身處的位置，在一座高坡上。
在這個角度，由上往下，入目所見的，是一大片密集人影。
這些都是前來朝聖的修行者。
他們皆都雙膝跪地，雙手合十，似是在進行着一場虔誠的禱告。
陸羽粗略一算，估計有上千人左右，而這，不過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他還敏銳地感知到，在更遠處，也還有好幾處，與之相同規模的朝聖者。
“這......該怎麼找？”陸羽苦笑地道。
姑且不說，司馬正濤師兄妹三人在不在這個朝聖的隊列。
就算是在，在不用神識的情況下，他也難以尋着。
小喇嘛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就這麼找唄。”
“這個活~佛，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朝聖？”
這時，陸羽纔看出了不妥。
他不是沒有來過西域，也曾聽過索朗兄妹，說過有關於活~佛的種種事蹟。
可是，他卻從未聽過朝聖之事。
直至此刻，他看着密密麻麻，跪倒在下方的一大羣修行者，才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此處才區區千多名修行者，不多。
要知西域修行界，其修行者是何其多。
再者，這只是一處而已。
然而，若是常年如此，都保持着如此之多前來朝聖的修行者，就顯得恐怖了。
他又看了看依舊神色如常的小喇嘛，不由地問，“你爲什麼不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