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說完,沒有理會葉鵬飛,徑直向着冰洞走去。葉鵬飛想了一想,最終還是跟在老者身後,步入冰洞。

    這冰洞並不是直線往下,而是由一道道臺階旋轉往下。葉鵬飛走在臺階上,突然想到了什麼,向老者問道“前輩,你應該認識墨如霜吧如霜說過,她實在中州羽淵之下,前輩既然在這裏守護羽淵數千年,應該見過如霜纔對。”

    老者聞言,微笑的回頭看了葉鵬飛一眼,不知爲何,葉鵬飛竟然在他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絲前輩對孩子的溺愛。

    “你竟然還記得小姐,看來也不完全算是一個負心人。”老者突然道。

    葉鵬飛聞言更是一怔,詫異道“小姐”

    老者轉過頭去,不再看葉鵬飛,一邊沿着冰階而下,一邊給葉鵬飛解釋道“老夫是墨家的僕人,數千年前,曾有幸服侍赤霞與玄冰兩位小姐,直到兩位小姐飛昇之後,我這纔回到羽淵來,繼續守護這片淨土。”

    葉鵬飛更加詫異,道“前輩竟然是墨家的僕人”

    墨家乃是九兵組織中的一員,而九兵始於數十萬年前,屬於天帝帝俊麾下的一支神祕組織,一直在暗中守護着天帝,直至太古後期,天帝隕落之後,還一直想着辦法復活天帝,其對天帝的忠誠,可見一斑。

    而墨家則屬於九兵中材祕分支,在太古時地位不顯,直到太古後期天帝隕落之後,受了天帝之命鑄煉“天誅”,也正因此,墨家才得以登頂九兵之首,成爲九兵所有分支的領袖。

    “怎麼老夫乃是上古大能精魄所化,難道還沒有資格成爲墨家的僕人麼”老者哼了一聲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老者的脾氣頗爲古怪,讓葉鵬飛有些哭笑不得。

    “這數千年來,天地發生發生劇變,真可謂滄海桑田,原本好好的一個大世界,自從被顓頊那老頭斬斷天規,絕天地通之後,就分化成多個世界,我修爲低微,只能呆在這羽淵之中,苟活至今。”

    老者說道這裏,似乎很是傷感,不由得嘆了口氣。

    葉鵬飛額頭流汗,心說顓頊可是你老爸,有你這麼埋汰自己老爸的麼

    又聽老者道“直到二十幾年前,大小姐不知何故,竟然出現到長生界,一次我無意中在外面遇到她,認出了她的靈魂氣息。我心中奇怪,大小姐不是已經飛昇仙界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長生界”

    “我向他問題了當年她飛昇之後的事情,可是她卻不記得了,想來當年的她應該是隕落了,所以才轉世來到長生界,再活一次。只是我卻想不明白,當年大小姐與二小姐身懷七巧玲瓏心,雙雙飛昇而去,按理說以她們兩人的實力,就算遇到再強的敵人,也能對付纔對,怎麼就隕落了。”

    “而且,隕落重生之後,大小姐身上的七竅玲瓏冰心竟然沒有丟失,這當真古怪。”

    葉鵬飛聽到這裏,不由大皺眉頭。

    他自從覺醒了前世記憶之後,曾向如霜詢問過當年她飛昇之後的事情,但是如霜卻對此事一直諱莫如深,似乎生怕葉鵬飛知曉。不僅是如霜,就連松崗也是如此,一直對此事避而不談。

    如今聽老者這麼一說,他突然意識到當年如霜兩姐妹飛昇之後,必定遭遇過什麼事情,是以才使得她們最終隕落,然後雙雙降生在長生界。

    而這裏面的事情,很可能與自己有關。

    “後來我知道大小姐應該是已經忘記了過去,我也無法聯繫上墨家,於是便把大小姐收留在羽淵之中,讓她自行修煉。”

    “直到十年前,大小姐聽聞西州的崑崙之墟上,有梧桐祕境出世,她說想去梧桐祕境碰碰運氣,尋找寶物。”

    說到這裏,兩人已經走到了冰層臺階的盡頭,這裏是一座在冰層中開闢出來的地宮,這地宮由一道長長主幹道連同着。

    這地宮之中溫度極低,四周牆壁全是由冰塊組成,如霜身懷七竅玲瓏冰心,這樣的地方確實十分適合她修煉。難道當初葉鵬飛第一次見到如霜時,她的修爲便已經高處自己許多,原來竟是得益於此。

    這裏開闢有許多大小不一的房間,這裏的房間乃是全封閉的,其實說是房間,還不如說是密室。老者進入地宮之後,並沒有去看別的密室,而是徑直向着地宮最深處走去。

    地宮最深處,乃是一座寬敞的密室。

    站在密室的門口,葉鵬飛見到這座寬敞的密室其實佈局極爲簡單,除了一張冰牀,一張書桌,一座梳妝檯之外,沒有其他傢俱。

    唯一算得上裝飾的,則是掛在冰牀對面牆壁上的一副工筆畫。

    這幅工筆畫畫的一名小男孩,筆法工整,線條蒼勁,竟是一副不可多得的佳作。

    畫中的小男孩年紀雖小,卻生的出奇的俊秀,他揹負一柄黑色長劍,傲立於山巔之上,舉目遠望腳下千山,大有一副一覽衆山小的王者之態。

    葉鵬飛只看了一眼,便認出了這畫中男子,正是當年的自己,而畫中自己所在之地,也正是當年的梧桐祕境。

    “這裏便是當年大小姐的閨房。”

    “自從上次從梧桐祕境回來之後,大小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每日躲在閨房中作畫。說實在的,大小姐修煉天賦堪稱舉世罕見,但對於繪畫一途,卻實在無甚天資,可即便如此她仍是每日不斷作畫,不休不眠,也不修煉,直到她用了兩半年的時間,完成了這幅畫後,才總算恢復正常。”

    老者轉頭看了葉鵬飛一眼,眼神十分複雜。

    葉鵬飛直聽得愣在原地,他癡癡的看着冰牆上畫中的自己,只覺無地自容,愧疚萬分。

    他走進房中,伸手撫摸着那張昔日如霜用作的桌子,眼中似乎有浮現出十年前,那個風華絕代的少女,她就坐在眼前的這張桌子前,笨拙的拿着一杆狼毫筆,沒日沒夜的伏案作畫。

    這一畫,就是整整兩年半,期間未成有片刻休息。

    而少女這麼做,或許只是害怕自己一旦休息,腦海中那個人的模樣會變得模糊,如此一來,就無法將畫中人的神態真正描繪出來。

    “我,欠你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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