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白雲樓立時心懷暢然,雖然此事乃是隨性而爲,但被夏皇大人暗中洞悉,真有別有一番暢快之感。
“還談不上修補天道,待得氣運恢復,再去雲端修補那些穹頂裂痕。”雖然心神甚是暢快,白雲樓卻頗爲地淡然回道。
“不過雲樓氣運有限,說到底還是得人族同心同德,齊心協力,才能將那些裂痕修補徹底。”
夏皇微微點頭,沉聲說道:“正是此理,是以九州需要安定,人族才能真正大興,到時修補起天道來也能事半功倍。”
“有夏皇親力籌謀,九州自會安定。”白雲樓由衷地出聲讚了一句。
夏皇輕嘆一聲道:“時不我待,如今的時局還是靠着你們這一代撐起來的。”
“夏皇說笑了,是夏皇大人的運籌帷幄,和一衆前輩打下的堅實基礎,最終放手讓我們這些小輩折騰,這才勉強折騰出幾分模樣。”
……
兩人立於雲端,暢然而談,都甚是欣賞對方的見識和氣魄,聊至興頭處,白雲樓隨口問道:“夏皇如何看弟子與朝陽之事。”
夏皇微微一愣,似在回憶,片刻後微嘆一聲說道:“你小子,一開始本皇可是看不上的,哪怕做了那青雲門的掌門……”
聞聽此言,白雲樓心頭暗喜,雖然被夏皇大人編排兩句,但聽其話頭,可不就是到了如今,總算看上了唄……
這番念頭在神識間閃過,白雲樓卻沒有多言,悄然聽夏皇繼續言說。
“心無大志,只想灑然度日,如果朝陽是尋常皇家之女,那倒無妨,一生平安喜樂,無憂無慮,也是本皇所願。”
“雲樓應該也看出來了,朝陽乃應運而生,身負大夏皇族氣運,甚至肩負這人間界的氣運。”
“本皇又何嘗不想悠閒度日,看雲捲雲舒,不過……”
原來夏皇已然看的如此透徹,動念之間,白雲樓心念中豪情陡生,接着夏皇的話頭說道:“不過我人族修士又豈是貪圖安逸之輩,風雲變幻之時,方顯真我本色。”
同樣看着遠方天際,白雲樓長聲道:“九州之亂,自我輩而終,南州天魔,由我輩來誅,這煌煌人間界,就交給我輩來守護吧。”
言出法隨一般,這方空間結界與白雲樓的神魂之力共振,緩緩向外擴張開來。
這份意志,竟生生將這空間結界向外撐開了二十餘里,赫然拓展到了方圓一百五十里。
不僅如此,白雲樓的心境也愈發通透,識海空間也緩緩擴展起來。
看着意氣風發的白雲樓,夏皇甚是欣然,卻頗爲淡然地說道:“還不夠……”
言罷,擡頭向頭頂那無盡星空看去。
還不夠……,白雲樓聞言不由一怔,連身周飛揚的氣勢也爲之一頓。
順着夏皇的目光向頭頂的浩瀚星空看去,白雲樓莫名訝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會真要這天上的星辰吧……”
“原來是仙庭……”轉瞬間,白雲樓已然醒悟過來,夏皇竟然讓自己去謀得仙庭。
“正是,想必雲樓已然知曉我大夏皇族的來歷,不過,雖然我皇族來自仙庭,但如今在人間界傳承已有數千年,早已重歸人族。”
夏皇侃侃而談,一副毫無顧忌的模樣。
“讓雲樓謀取仙庭,說到底其實還是爲了人間界,爲了朝陽。”
朝陽?爲了人間界,白雲樓還能隱約猜度到,但和朝陽有何關聯……
雖然甚是疑惑,白雲樓卻沒打斷夏皇的敘述,靜聽其言。
“上古時期,人間界是仙界之基,仙界也有着守護人間界之責,此兩方界域相連,相互依存。”
“正因如此,大多域外異族不敢在人間界太過造次。”
“三千多年前,域外天魔禍亂仙界,殘餘魔魂殃及人間界,最終天魔被鎮封南州,也震懾了一衆域外異族。”
“只是隨着數千年過去,域外異族終於按捺不住覬覦人間界之心,數十年前已然在我人間界下手了。”
“若是僥倖將天魔大劫渡過,七年之後,那可能就要面對無數域外異族的侵擾,只有尋到仙庭,才能謀得更多的手段讓那些異族忌憚,人間界纔能有真正地安穩太平。”
……
“那朝陽?”白雲樓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夏皇輕聲一嘆,接着說道:“朝陽身蘊如虹氣運,是緣法,也是責任,如果所料不差,那氣運和殘破的仙庭有莫大的關聯。”
“重開仙庭,談何容易……,大夏皇族傳承至今,別說什麼重開仙庭,連那仙庭的邊都沒摸着……”
“你們這一代年輕小輩,可以說都是應運而生,各獲機緣。”
“沙漠之行得了仙界傳承,探出了崑崙洞天,煉化了崑崙仙界,前不久還開啓了東海龍宮。”
“如此氣運,正是重開仙庭之機。”
夏皇言至於此,白雲樓已然徹底明白,沉聲接話道:“如此看來,朝陽身負之氣運看似非凡,干係卻也不小,若是棄仙庭不顧,極有可能會影響到朝陽。”
見夏皇點頭,白雲樓慨然回道:“待得誅滅天魔之後吧,如今登仙台已尋到,剩下的就只有沉心修煉了。”
話雖如此說,白雲樓卻知,想要重開仙庭,哪裏是輕易之事,不過事關小朝陽,自當全力而爲。
和夏皇一番推心置腹的暢談,白雲樓收穫甚多,有感夏皇對小朝陽的關懷之情,順口問起了大夏皇族的血脈傳承之事。
據白雲樓所瞭解,大夏皇族血脈傳承的極爲艱難,一直都是一脈單傳。
夏皇這一代,一共只有兩人,夏皇和夏師姑。
而到了最近這一代,目前就只有夏朝陽一人了,而依着師妹那性子,讓其鎮守京都皇城數百年,就算師妹念着大義應下,白雲樓還捨不得呢。
念及於此,白雲樓立時毫不顧忌地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