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諸般相,心神如明鏡,雲樓當真是佛性天成……”覺海甩袖而來,口誦佛號,聲如洪鐘。
話音方落,夏朝陽卻忽而脆聲接話道:“什麼佛性,我師兄可沒什麼佛性。”
此話一出,頓時惹來一片歡笑。
白雲樓暢然笑道:“哈哈……,師兄我哪有什麼佛性,有的只是俗念,諸道相通罷了,倒是……天音師弟身蘊佛光,氣象渾然,當真不凡。”
站在覺海身後的天音上前兩步,執書院禮道:“見過大師兄,見過二師姐。”
“天音師弟,這才一個月不見,修爲境界可是提升不少啊,小鏡怎麼捨得放你回寺了?”夏朝陽向天音略一打量,頗爲好奇地問道。
天音微笑回道:“如今九州安定,四海安穩,小事插不上手,大事幫不上忙,師弟我就自請回寺了。”
白雲樓擺了擺手,笑着說道:“什麼叫大事幫不上忙,眼前便有一事,可能需要師弟相助。”
“師兄儘管吩咐。”
“明日再與師弟詳談,今日不急。”
言罷,白雲樓轉身向覺海老方丈說道:“大師,今日辛苦前輩和各位同道了。”
“份內之事,不知這瀑底封印……其內到底是何等模樣?”玄音寺守護這陣眼已有兩千餘年,覺海對陣眼下封印的小世界自是頗爲好奇。
聞聽此言,其餘衆僧也齊齊望了過來,畢竟前來的僧衆都曾見識過從崖底遁逃而出的無數鬼物。
“其內模樣……,待得覺海大師將其煉化,便可入內慢慢探查。”白雲樓走到崖邊,看着玄冰飛瀑笑着說道。
“煉化?難道這下面並非冥界……”
“只是一方洞天小世界,對了,其中的鬼物盡皆被我收了,諸位可以放心入內查探。”
“雲樓,玄音寺只是代爲守護此地……”覺海大師搖頭回了一句,言下之意,竟然對這難得的洞天福地沒有絲毫覬覦之念。
略一思忖,白雲樓微微搖頭道:“前輩此言差矣,這方洞天世界雖然得自上古仙庭,玄音寺卻也鎮守此地兩千多年,自有一番緣法。”
“而且如今天道初穩,我人間界各門各派越是興盛,天道也會愈發穩健。”
“收走一衆鬼物後,這方洞天等若重塑了一遍,此時正是煉化之機,若能順勢將其煉化,我人族何嘗不是多了一處修行福地。”
聞聽白大掌門如此相勸,覺海方丈還未出言,其身後的僧衆已然悄聲議論起來。
“果真還是說不過雲樓,也罷,天音,這洞天小世界就交給你來煉化了……”覺海長聲一嘆,擡手間,一個金光閃爍的紫金鉢御空而至。
看着送到面前的金鉢,天音哪裏敢收,當即婉拒出聲:“師尊,這可是鎮派法器,我可不敢要。”
“送你就拿着,身外之物罷了,有了這金鉢,才能真正煉化這瀑底洞天。”覺海將金鉢向天音手中一塞,當即招呼衆僧,告辭而去。
輕輕拍了拍天音的肩膀,白雲樓感嘆道:“天音,能力越強,承擔之事越大,事已至此,這洞天就由你煉化了吧,也讓玄音寺的年輕弟子們多個修行之所,而且青雲門那羣師弟師妹也好有個歷練之地。”
話到一半,夏朝陽忽然想起一事,閃身來到崖邊,向飛瀑之底看去。
此時夕陽已然落山,瀑底顯得越發昏沉。
“入口在瀑布之地,就算是白晝之時也難見天日,反正這洞天還未徹底定形……”
輕聲嘀咕之餘,夏朝陽眉心仙印忽然閃現而出,化作一片柳葉飄遁入了瀑底的洞天封印。
仙印橫掃之下,封印瞬間破除,隨着轟隆隆一陣聲響,原本的洞天入口換了位置。
玄冰飛瀑中部,隱有氣機透出,不用天眼通觀瞧,白雲樓也感應到了玄妙所在。
沒想到朝陽師妹藉着如意仙印一番折騰,竟然將洞天入口重新佈置在了飛瀑之後。
如此一來,飛瀑成了天然的遮擋垂簾,而且不會擋住烈陽明月之輝光。
洞天大多是外相影響內在,想來其內那原本的昏暗之景,應該隨之大有改善。
“大功告成,飛瀑如水簾,就叫水簾洞天好了……”
“多謝二師姐……。”
……
辭別玄音寺,夏朝陽想念母后,獨自回了京都皇城,白大掌門則興沖沖閃身遁回了白家小院。
最近忙着修復仙界,又是月餘沒有回家,動念算來,似乎明日便是小子文的生辰。
念及於此,白雲樓不禁暗自感嘆,還算趕的及時。
感應着心念間那久違的親情溫暖,隨即在後院閃身而落。
正值盛夏,無風無雨,白家衆人在後院擺開了大圓桌,飯菜剛剛端上桌,這會兒正是熱鬧。
應是小子文生辰的緣故,綠蟻小妹特意從碧雲谷趕了回來,南宮小鏡和白展帶着小妮也來了白家。
小妮已然七歲了,幼學沒有落下半點,很是知禮,這會正乖巧地幫忙擺着碗筷。
似乎很喜歡這般熱鬧的場景,小子文眼中滿是笑意。
忽然間,小子文好像感應到熟悉的氣息,轉頭看時,不由驚呼出聲:“哥!”
隨即自是好一番熱鬧,白大掌門這次尋回真我,不再受妙樹所困,與衆人言談之時更爲自然隨性。
“哥,你和之前不一樣了……”
白子文心神淨透,倒是最先看出了端倪。
被小子文一提醒,白老爹看起來也察覺到了異常,暢然笑道:“哈哈,我就說嘛,剛纔還感覺雲樓你有些奇怪,原來是恢復了本真。”
“呦,老爹,竟然連本真都知曉了……”白雲樓感嘆之餘,舉杯相敬自家老爹。
幾杯烈酒下肚,白老爹頓感渾身暢然,趁着幾分醉意,頗爲得意地回道:“那是,老爹我懂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