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萱沒有去翻看另一本房產證，既然他都已經說是她現在所住公寓的房產證，那就肯定是了。可她並不需要這些。就如同媽媽一直說要給自己買一套房子，也一樣讓她給婉拒了。她想要的，會靠自己的努力去獲取。話又說回來了，她也當真有些懷疑他和媽媽是不是商良好的，怎的不約而同都想着給自己買房子他更直接，兩本房產證就擺在自己的面前。說什麼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自己的，她是真的很想笑出來，她從來都沒有住的房子，房產證上的名字卻是寫着自己。現下突然無緣無故就多了兩套房子。要是自己狠心點，兩本房產證都拿在手上，那自己也是有房一族了，那不需要再那麼努力地工作了。可她卻沒有這種想法，半點都沒有。兩本房產證拿在手上她反而覺得沉甸甸的，一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她將兩本房產證遞還到他的手上。聲音平靜的說道，“房子，我不能要。”不管他是不是基於補償的心理，她不想接受，也不願接受。她不希望他是用金錢的方式來補償自己。她始終認爲人的感情不是能用錢來衡量的，至少這也是自己的想法與立場。事實上，她也很想問問他，他的心裏可曾還有自己的位置。她猶記得自己五歲前，每天都期待爸爸回來和自己玩，她騎在爸爸背上在客廳裏一圈又圈的走，歡聲笑語的氣氛，有爸爸，有媽媽，那纔是一個完整的家。家散了，所有的愛都像泡沫一樣，只留下了回憶。二十多年的缺席，難道就只是這兩本房產證就能挽回的來的嗎她也很想問他們，自己在他們心中是不是就是一個累贅般的存在，她還是忍下了。既然以前自己沒有問出口，如今知道了又能如何說不準又給自己添上了一道枷鎖。她淡然的一笑，早就過了那種渴望親情的年紀了，現在的自己也早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一個人喫飯，習慣了一個做決定。說起來也是自由自在，沒有任何的束縛。其實是真的沒有必要改變了。米樂銘有些錯愕，他沒有料到小萱會拒絕的如此乾脆。停頭怔怔地盯着她遞回來的房產證，他沒有接回來。“小萱，這是爸爸的心意，是不是爸爸解釋的不夠清楚，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是你的，是爸爸太貪了，一直住着。”米小萱微微的搖頭。她是很想在s市裏擁有自己一套房子，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靠幫助。她也有自己的硬氣和傲氣。“如果是您當初和媽媽約定的，那就把房子轉給媽媽吧。”“小萱~”米樂銘還想再勸多兩句，她已經將房產證放在了他的腿上。“你不是一直想把奶奶接過來住嗎現在就有現成了。”小萱是一個很孝順的孩子，她對奶奶的感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你清楚你奶奶的年歲已高。”他相信自己這樣提，小萱應該明白他的意思的。看着小萱斂下了眼瞼，她的心思應該有些浮動的。“爸爸也想對你奶奶儘儘孝心，這些年來，是爸爸做的不夠好，不管是對你奶奶還是對你。”“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奶奶她也沒有怪你。”她說的是實話。奶奶從來沒有在自己的面前說過一句他的不是，只是每每提及都是替他說好話。也讓自己不要去記恨他，人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小時候她確實不怎麼理解他們。爸媽離了婚，自己就像是一個孤兒一樣。她那時候又和奶奶不親，也沒有見過她幾面，卻突然有一天被他們告知自己以後都要留在奶奶的身旁生活。好長的一段時間裏，她的心理都在恨他們。尤其是自己在學校被人說沒有爸爸和媽媽的時候，那時的自己就更恨他們了。後來自己漸漸長大，那些根深蒂固的恨，才慢慢地消散也一樣，還有奶奶對自己的關心和愛護，也化解了自己積壓在心裏的不諒解。也許他們都有各自的理由吧。“我自己手上也有些積蓄，現在那一套房子，就當是我買下的，我把首付給你，之後按照十年限期，我每個月給你打錢，利息就按照銀行的來。”他說的不錯，她可以再等，可奶奶等不了那麼久了，她馬上就要過八十大壽了。米樂銘的眉頭越皺越深，最後竟成了一個“川”字。“小萱，我們是父女，你就不能給爸爸一個補救的機會嗎”他也是相當慚愧，聲線更略帶懇切和哀求。米小萱也不是生性冷淡之人，又怎麼不會因爲他的話而心生觸動呢，話語也軟了許多。“我明白的，也沒有別的意思。”可硬是要擠出什麼好聽的話，她也說不出來。如今她住的房子很喜歡，真的可以自己買下來也是一件好事情，她也斟酌過，現在自己的收入要抵貸，也是可行的。她讀書的時候也拿了不少的獎學金，加上這幾年來自己精打細算下，也有了一些小積蓄。雖然不多，但付首付還是夠的。“爸爸的一個小小心意，你真的不願接受嗎”他也是有想着小萱不接受的，所以一直也沒有跟她提，想着以後他們母女倆的關係緩和一些，說不定，她就能欣然接受了。他也沒有想太多，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在外生活不容易，之前見她住在老舊的公寓，一看就不安全，他後來盤算了一下，纔想着給她買一套房子，又怕她知道了之後不同意，才騙她說是朋友的房間。“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支付我想要的東西。”等價買賣，不需要欠人情，是她的信條。“你還是不願意原諒爸爸。”在他看來就是這個意思。明媚的太陽似乎突然被雲層蓋住，不再了陽光照下來，方纔的暖意也似乎不再了。房產證的鮮紅也有些刺痛了他的眼睛，就這麼靜靜的躺在她的大腿上。